在飞机上关洲同吴恩解释了自己是如何从福安医院内部系统顺藤摸瓜到他这里，又如何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他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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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关洲同吴恩解释了自己是如何从福安医院内部系统顺藤摸瓜到他这里，又如何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他手机上的信息——通过一条垃圾短信——并认真道了歉。

吴恩没顾得上生气：“你是黑客？”

关洲：“……不，我不搞破坏。程序大部分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

关洲五年前来美，在约翰逊航天中心当工程师，朋友拉克尔自然也是那里的。那个天才的朋友总能迅速地完成手上任务，余下无处排遣的精力就发泄在敲开网络上一块块虚拟的锁。

半个月前阿波罗N号成功升天，他这才抽出时间请了个归期不定的长假，去追回那个占据他心头五年不挪窝的人。

吴恩听到他在休斯顿待了五年，问道：“你们是因为异地分手的？”

关洲一时沉默，陷入思索，继而长久的沉默像一条射线，见首不见尾地延长出去。吴恩善解人意地未去打扰，任那个不知其貌的答案飘浮在虚空。

为什么分手呢？

两人在大学生涯过了一半的时候才相识，过了一大半时正式确定关系，大概算不上一个很好的时候，那些爱与喜欢的字眼还未来得及冷却就要面临毕业后的各自分飞。

关洲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父母是高知，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与自由。他有足够的能力与潜力发展自己的兴趣，有父母全然的支持。他对自己的幸运一直有十分清楚的认知。甚至遇到方闻远，他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他。

大概是之前的顺遂，一直在争取的约翰逊航天中心一个研究小组的offer送过来时，关洲也未曾觉得它会变得烧手。方闻远因为家里原因应该会留在国内，如果他不肯异地，放弃这个机会虽然可惜，但关洲自恃能力不差，就算留在国内也能找到出路。

在他轻描淡写表达自己的意向时，方闻远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温文尔雅的皮，脸上是严肃和郑重。

“你不能放弃这个offer，”在他想要追问时，又补充道，“国内不适合你。”

关洲一时没说话。他空前地觉出言语的无力，更何况他这个不习惯用语言来表达的人。

临到毕业前，两人已经各自奔忙了好一阵，许久未见面，像是戒毒的过渡期。在一个日头毒辣的日子，夕阳仍然热烈的傍晚，方闻远找到他，提出分手。

那天的最高温记得有三十七度，风吹在脸上潮湿而烘热。未来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预知的，关洲终于等到这天，一直吊在脖子上的铡刀坠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关洲的一生顺遂，咔嚓断在了方闻远这里。

后来他慢慢地想通了一些方闻远分手的理由，却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点头答应。也可能只是赌气。

吴恩和关洲回到酒店，刚冲了澡，就听到敲门声。

关洲站在门外：“我们交换一下房。”

“嗯？”吴恩虽然奇怪，还是答应了。回屋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踢着拖鞋到隔壁，关门时阻了下，关洲三根手指夹着他的鞋探进来。

他在屋里回手机消息，没过一会儿又听到隔壁动静，自门内探出个头。隔壁门前停着一辆保洁推车，保洁员抱着一套床褥出来，取了一套新的转身进去。

“……”吴恩默默关上门。

待九点刚爬上床，敲门声又响。他心想着关洲又作什么妖，暴躁地一把拉开门，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人。

方闻远看起来也有点惊讶，但很快调整好表情，从容地嘘寒问暖一番：“住得还舒服吗？”

吴恩同他各自过嘴不过心地寒暄几句，默契地迅速微笑道别。本想告诉他关洲在隔壁，但想想方闻远都知道他在这了，此时也终于想通关洲为什么要和他换房间。

吴恩困意一扫而清，奈何门关上后把大部分声音都隔绝在外，在门口站半天没听到一点动静，只好躺回床上。

方闻远在另一扇门前站了半天，吴恩没听到动静不过是因为他什么也没做。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方闻远抬手敲在门上，刚轻轻的一下叩门声响，指节还未离开，门扇悠悠打开，露出门后同样不知站了多久的人。

关洲沉默看他一眼，侧身让出位置。

方闻远对着他一时难以游刃有余地挂出笑，顺着他进了门。门扇擦着后脚跟关上，下一瞬就被关洲抵在墙上，熟悉的气息猝不及防地笼罩过来。方闻远一只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另一只手抬得慢了一步，只碰到他后脑勺的头发。两人之间离亲吻只差一线，方闻远脑袋抵着墙无处可退，关洲也没有再进一步。呼吸交缠中，关洲轻轻问了句：“有对象吗？”

方闻远犹豫一瞬，对着他依然难以说谎，无奈笑道：“没有，只有前对象。”

关洲：“那就好……”

尾音消失在唇齿相接中。

方闻远手指颤了下，一缕弯曲的发尾绕在指尖，钩子一样勾住了心脏的某一部分。直到唇齿被撬开一道缝，才轻轻推开他。

方闻远带着点调笑：“前任原来这样处的？”

关洲拉开一点吝啬的距离：“你单身，我单身，我现在追前任，有什么问题吗？”

方闻远：“我还没答应。”

那点距离被他拉锯一样拉回来，关洲：“你会拒绝吗？”

方闻远良久未答，转而问他：“上头批你多久的假？”

两人呼吸深沉，昔日的天堑又一次横亘在眼前，直到关洲搅开死水般的沉寂：“这要看你，追到人再回去。”

方闻远笑：“追到人就跑？”

关洲：“不跑。”他想，这回把人追到手后，怎么说也不能分手了，距离再远，工作再忙，分手是红线不能踩，头不能点。这样总还是有根线一端系着自己，另一端栓着方闻远身上，像是一种安心的归宿感。

这晚方闻远虽没拒绝，却也没答应。关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一种近乎直觉的敏感，他会追到的。

第二天，吴恩之前没料到工作能完成得这么顺利，剩下时间和关洲两人装模作样地逛起了上海。尽管一个常年工作在上海，一个在这里上过四年的学，好在没人认真和他们计较。见关洲同自己悠悠闲闲，追人似乎不急一时，吴恩也就不再多话，只在关洲送他到机场时，对他说：“我等你的好消息。”

关洲点头，又郑重对他说了声谢谢。

等吴恩乘坐的航班起飞后，关洲才一手插着大衣兜转身离开，一手拿着手机转出一笔账，希望吴恩不会怪他又私自动他个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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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拖了两天，本来想昨天更的结果吃坏了肚子……好像是因为乳糖不耐但只是一小袋冲泡的双皮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