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场三镜十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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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便利店经过一天的洗劫正在补货。
只有一个店员在忙碌,就像被清场的三级片演员做着最后的剧情铺述。
可陈沝当然没有这样想,他想着整理货架上剩下的、还散发着香味的三明治,想着一会儿就把它作为今天的晚餐,想等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一会儿电影,再美美睡去迎接第二天新的香喷喷的可颂和碱水面包。
突然间的天旋地转,这场电影转场的幕布在眨眼间越了线,把陈沝这个倒霉的观众也卷了进去——
就在门口迎客铃声突兀地一声响,不知道在哪里伸出来的触手却将这一切美好的画面都搅碎,揉烂,挤出汁液,涂抹在了男人的阴茎上,塞进了自己的后穴。
来人一进门就朝着陈沝走去。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要打烊呃……”陈沝回过头,似乎没想到这人已经离他这么近了,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噎住了半截,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不知道是哪种熟悉感让陈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却又很想弄清楚。
过度思虑导致的突如其来的反胃感让陈沝一下子弯下了腰干呕,男人还在一动不动地站着。
陈沝有些心里发毛了,他缓了缓,“有什么需——啊!”
男人一把把他拽到了门前,伸手将卷帘门拉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被关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疼!”
男人的手稍微送了送,却将陈沝的两只手都别在了身后,找到了后门的小库房里陈沝平常休息的小床,就将他压在了上面……
陈沝跪趴在硬床板上,膝盖和手肘被身后人的挺撞磨得通红,却又因为疼痛和快感不得不塌着腰呻吟出声。
“啊停,停下,啊——”
暗室逼仄,一如身下人的后穴。
“放松。”男人低喑地说道,“太紧了。”
“慢、慢一点……哈啊——”
可是陈沝哪还能听到什么这样那样的要求,他只觉得耳鸣心颤,全身器官都被阵阵快感电麻了,爽到痛到快要死掉。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招呼在他的屁股上,陈沝猛地一激灵,再也支撑不住手脚,像一座凄美的桥梁轰然倒地,内穴却不松反紧,夹得男人倒吸气。
这一巴掌不知抽在了哪条神经上,陈沝无暇顾及,只是觉得脑海里有根橡皮筋突然抽紧了,濒临崩坏。
刚才还身着风衣的高大男人,此刻连衬衣上的名贵袖扣都不知道崩到了哪去,袖管撸到了肘间,小臂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露出性感的弧度,领口也敞开了,衣衫不整地进行着难言之欲。
被熟练地找到了敏感点,一遍遍猛冲下的急促呼吸里掺杂了空气中的霉尘气味,发酸,发苦,涩得陈沝眼睛模糊。
当陈沝像一条落水狗一样被翻了面,早已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液体糊满了那张被情欲染红的小脸。
“别哭了。”
下面还连着,男人俯身压在陈沝身上,没有一秒钟停顿,他像狗一样舔了舔他的嘴角。
好咸啊。但男人却觉得这比世界上任何一味都要鲜甜,仍微蹙着眉头舔舐。
舔罢,又支起了身子开始了,狗似的,交媾。
为什么叫他别哭了,他是谁啊?
太久太久了,仿佛一把刀劈开了时间,真空的裂隙让陈沝都快忘了这么一个人曾出现在他的人生的前段。
陈沝觉得身上的人就是一条狼犬。
无论他躲到哪里,都会被追踪,无论他清洗多少遍,都会再被染上他的狗骚味儿。
已经不知道被他操了多少遍。
就当他觉得终于摆脱了什么的时候,总会被这个人狠狠地推向一个不知名的漩涡,但奇怪的是,虽然还挺难过的,但并不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小仓库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陈沝只觉得全身都快散架,关节处和后面更是火辣辣的疼。他勉强转了一下头,盯着那条餍足的疯狗,眼里的血丝传达不了任何浓情蜜意,只剩垂死的无力。
“可以,放过我吗。”陈沝嗓子沙哑地不像样,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只觉得应该这样说。
“你觉得呢。”胡婪好像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初。他穿好了裤子正在穿上衣,居高临下地盯着满身旖旎痕迹的陈沝。
陈沝再也不想多看这人一眼,他闭了眼狠狠地扭过了头,呼吸重了几分,眼皮微颤。
男人走了,只留陈沝狼狈地躺在床板上。
到底是年轻人,休息了一会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陈沝缓缓睁开了双眼,体表那些混乱的体液已经快要干涸,只觉得不舒服。
慢慢地支起了满是痕迹身子,他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身后的穴里控制不住流下了白色的浊液。简单地擦拭,捡起地上的衣服套上,把便利店的马甲整齐地叠好,放在了仓库门口的板凳上,几乎是挪地穿过空无一人的便利店。
好像无论陈沝躲在哪里,哪怕是已经无所事事宅在家里,都会被找到操一顿,然后被迫再换个地方。
发情的疯狗配婊子一样,一边红着眼一边挨着操,却不知道前因和后果,连嫖资都不知道要。
他甚至怀疑自己身上被埋了追踪器,可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年轻人少看电影电视剧。
有什么办法呢?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脑子里乱得很,就像一颗星球在他的头脑里爆炸,有人在大力胡乱地拨起脑中的那根弦,破碎的光影杂糅痉挛,模糊地拼凑出一段段有个熟悉身影的音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沝的身上出了一层虚汗,水里捞的一样。
过去一帧一帧的混乱里,那个身影终于重合了。
陈沝只觉得浑身的血在看到胡婪的那一瞬间凝固,接着便是入定般的平静,好像朝圣者在破戒的那一刻见到了自己的神,又好像亡命者在改邪归正的转身被人拿捏住了命门。
“嗤”的一声,是谁在笑,陈沝环顾了周身,空无一人,倏地却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死水一样的丧气,红色的血丝蛛网一样,爬满了眼球。
是自己的笑,是自己的眼睛。
终于,好像已经榨干了最后一滴精神气力,陈沝脱力,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却被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稳稳地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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