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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沝,想不想做男主角呢?”

-----正文-----

陈沝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胡婪把他养在城郊的一个小别墅里。

胡婪几乎每天都陪着他说话,晒太阳,赏花。不过徒劳,因为他除了还有一些基本的自理能力,基本对外界毫无回应。

他牵起陈沝的手走到阳台坐下,细白的小手因为休养多了点肉。

陈沝呆呆的,只盯着一处,缓缓的呼吸仿佛成了他每天最大的任务。他像一个洋娃娃,被安置在哪就待在哪,被凹成什么形状就保持那个造型。

“阿沝,”陈沝头低低的,不知道在看什么。“阿沝,今年院子里的木芙蓉开得很好。”

“还有矮牵牛,前年张叔说要拔掉,换上别的花,是你拦住了他,还记得吗?现在低低地爬在栅栏上,果然很好看。”

胡婪摩挲着陈沝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起以前发生在这座房子里的故事。

“以前每到秋天你都会感冒一次,我都会提醒你的多穿一点的,可是怎么也防不住。今年不一样了,”胡婪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手捧到唇边,热气喷在上面痒痒的,“今年……我没在你身边,今年的感冒也是我造成的。对不起,阿沝。”

鹅‎‌‍黄‌‍‌‎‍色‌‎的毛毯轻轻盖在了睡着的陈沝身上,胡婪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吻。

手机传来了林助的消息。

“已经处理妥当。”

这一个月,胡婪明里暗里地打压亲手搞垮了柳虔柏父亲的三家公司,就算柳虔柏逃到了国外,也被他的人找到,安排了七八个黑人将他折磨的三天三夜,现在林助又把他送去了当地一家很乱的疯人院。

胡婪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字有些出神,他不禁想起十几年前的陈沝在经历了母亲自杀后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度过的。

自从他将陈沝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胡婪就在家被禁足了一整个暑假,又被直接送去国外念了高中和大学。

虽然一直知道陈沝的情况,但无法参与其中这令胡婪很难受。他想起放学后的夕阳藏进书洞,连同着陈沝小心翼翼呵护的小说梦想。他们一起用一块小小的屏幕看着电影,偶尔看到情浓时刻的片段他们还会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

第一次发现陈沝写的‌‎同‌‌‎‎人‍‎‌‌文是被他不小心夹进了练习册里,里面的内容拨动着一个初中情窦初开的少年理智线。同性的爱情与肉体胶合,反反复复出现在玫红色的梦里。终于,小胡婪顶着青色眼圈拿着那薄薄的小说拦住陈沝,陈沝的脸上青红交替,两个人在争夺中大汗淋漓,心脏跳得飞快,咚咚像是二重奏。

没有物归原主,原主也没有再要找回失物。两个人似心照不宣,从此更是形影不离,如果没有那次飞来横祸,或许两个人还会一起念同一所高中和大学,一起努力实现各自的梦想。

胡婪看了看歪着头在阳台的躺椅上熟睡的陈沝,夕阳只剩残影,温度消散得很快,他把陈沝抱到了床上,怀里的人一沾床就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这双眼睛,好像已经忘记了他们一起看过的夕阳。

他递给陈沝一杯温水,却在一旁看到了那天他收拾旧物时候翻出来的旧练习册,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陈沝当年精心构思的小说。当时的陈沝虽然年纪不大,却读过很多的书,文采笔力虽不够完熟,但也是超过同龄人许多。

胡婪翻过一页有一页,武侠里仗剑天涯的“陈沝”、悬疑里正义凛然的“陈沝”、浪漫爱情里坦然直率的“陈沝”、科幻里冷静果敢的“陈沝”,他突然就想到了现在的陈沝,写着不入流的‎‌‍黄‌‍‌‎‍色‌‎小说的陈沝,为没有演技的流量明星编写无脑剧本的陈沝。

原来是这样,那件事情之后,陈沝选择了在网上发表黄暴的黑暗的小说来发泄。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收获了一众支持他的粉丝,这才一步一步地支撑着陈沝走了下去。直到再次遇见胡婪。

胡婪拿起那本承载着陈沝青春的笔触勾勒的世界,他开始读第一个故事。

从小无父无母的陈一在被同村的孩童欺辱之时,失手打死了其中一个。在逃亡的过程中他一边躲开人类,一边避开野兽。小小的陈一本来熬不过第一个寒冬,却被山中一位砍柴少年所救,少年被大雪封住了下山的路,所幸山中还有一间供人们休整的木屋,便成了两个少年的避难所。砍柴少年抱来薪柴和食物,陈一发起高烧,能做的只有暖床。这是陈一回顾一生最幸福的一个冬天。哪怕物资匮乏,疾病缠身,可是他有少年寻来的野蜂蜜,只需一口便能荡平所有的苦寒,那一口甜度融化进了陈一之后的每一个冬天。雪化了,砍柴少年得下山去了,可是陈一不能往山下去,他们约定好十年之后再来这间小木屋。十年过去,陈一偶得机缘,习得武功,成为了一个只杀恶人的杀手。当他回到那个小木屋时,却发现原来那只盛装蜂蜜陶瓦罐里塞着少年人的白骨。他失声痛哭,抱着瓦罐一遍又一遍地讲着那个冬天,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冬天。终于,眼泪流尽,口舌说干,陈一挥起快剑连同坍塌的木屋又和少年相拥沉睡在了一起……

读完,胡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可他看向陈沝,却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医生说,这是个好现象,可以用这种方法继续刺激患者,观察反应。

故事读了一个又一个,陈沝有时候累得不行也会要求听完,有的故事太长了,胡婪打算分开读的时候,还会被撒娇轻轻地求他再读一点。

胡婪一边高兴一边心疼,小陈沝写的故事大多凄婉悱恻,总是让他哭到不行。

可是那些青春期笔下的故事总是有限的,胡婪尝试读同一篇的时候陈沝的反应就淡淡的。他开始找他后来的作品,太过血腥暴力的被他筛除了,再后来便是一些‌‍‎‎‍肉‍‌‍‎文‌‎‍。

胡婪问医生,这种题材会不会不太合适。

医生看过了陈沝大部分的小说,对他说,其实不难发现,陈沝所有的小说主人公都带有他身上的某一些特质,现在单纯的读与听已经很难有更大的成效。

或许,可以试试和他演出来。

胡婪看着陈沝的睡颜,用纸巾轻轻擦拭去他眼窝的泪痕,反复回想着医生的话。怎样都无所谓了,他不再需要一个女人来构成一段表面的婚姻,他不再需要靠讽刺激怒一个他深爱的人来获取存在感,他只是想让现在的陈沝停止哭泣,让过去的陈沝回到身边。

第二天,他把面包涂满了甜甜地蜂蜜,递给陈沝,陈沝小声地说着“谢谢”。

“阿沝,想不想做男主角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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