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六…”

“可不就是了，你才十六岁。上有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最终成就一代大儒。而你，年不过十六，又学习过四书五经。如何不可能？”

夏梓晴的反问。

覃宝山呆呆地望着她，眼底的希翼时而晦暗时而闪亮，紧握成拳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读书费钱，考科举更费银子。你看大哥他…”

家里哪里来银子？

见他如此，夏梓晴也知他的心思，他既有心读书，剩下的可以慢慢来。

“想你老覃家书香世家，老祖宗见祖孙后辈居然不思进取，指不定得从祖坟里跳出来哩！”

说完，她起身整理带回的书册等物来。

趁着眼下天还未大黑，她将东西整理归拢，几本书册，还有这些墨砚纸笔，她可是压了整整10两银子的押金呢！可不能有丝毫损坏。

覃宝山默默转身出了右厢房，不久回转，手上却多了张陈旧的条桌。

“这是我以前使用的书桌，后来…娘拿去搭架子养蚕，就一直放在耳室。”他解释着，打来清水仔细擦洗，一点点分外认真。

夏梓晴瞅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回书册上。

覃宝山擦干书桌，又去寻来松油片，小心翼翼的插在书桌一角，点燃。

松油片发出忽明忽暗的昏黄光芒，伴随着一缕黑烟袅袅升起，熏得夏梓晴突然有些兴味索然。

“别弄了，我今儿没心情写。宝山哥，你寻常外出做短工，都做些啥？哪些行当好挣银子呢？”

她收起文房四宝，随意往床头一歪，支着小脑袋看他。

“没做啥，就是帮人送送货，去码头搬运东西，或者跟随车队押运货物去郡城。反正啥挣钱就做啥。你今儿咋突然想起问这些？”

覃宝山净了手，走到她身边坐下。

低头看着她斜歪着的小脑袋，还有那只支撑着小脑袋的肥嘟嘟的小手。

夏梓晴是胖，可和他那高大的身躯一比，依然感觉娇小柔弱。

他的目光上移，落到那粉嫩娇艳的唇瓣上，衬着那双水灵灵得仿佛不谙世事的大眼，自然氤氲这几分清纯与娇媚的美好。

让他下意识吞咽了好几口唾沫，感觉整个身子都开始燃烧起来。

涟漪在心头圈圈扩大，不住漾开。

“没有呀！我就是好奇嘛…”

夏梓晴一无所觉，几缕黑发以撩人的姿态，散落在她的颊边，她随意捞起一缕头发，在小手指上绕着圈儿。

“今儿原本挣了些铜子儿，可一下子又花出去了。所以我就好奇，以前你靠啥挣钱哩。”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覃宝山的心里闪过这两句诗，恨不能自己化为那一缕头发，缠绕在她的手上，亲吻着她的指尖。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跳失衡，出口的话带着低沉地暗哑。

“挣钱的活儿多得很，却都要本钱。没有本钱，一切都是虚妄…”

她下意识抬头看他，却正好迎上他凑下来的头颅。

她的唇，从他的下巴上轻轻拂过，轻得好似一根羽毛。

氤氲的热气，带着缠绵悱恻的热与酥麻，伴随着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带着一点的痒、一点热，弄得脑袋晕晕沉沉。

今夕不知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