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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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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和绢帕

2023.3.15返修

-----正文-----

一群人把正厅翻了个底朝天,除了一些字画和裙板上的梅兰竹菊之外,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内院两侧有东西厢房,东边那间和倒座房一样锁着,夏无名模仿电视剧里的样子,把门上糊着的纸扣了个窟窿往里看。

里面大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但隐约透出来一股植物腐烂的味道,夏无名一阵干呕。

傅景峦眯起眼睛看向西边的位置:“有人不想我们进,只能先去西面看。”

西厢房有三间,左右两间都落了锁,唯独中间大厅有两层。

正厅一样,西厢房大厅的檐脚下也有题字,厅里摆了些正常的书册松石,通往二楼的木结构看起来年久失修,漆都褪了色,一脚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二楼那道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在门外就能觉得里面阴气十足,像寒冬腊月还开着冷空调,带着南方雨季特有的霉味。

“嘶——”夏无名搓着手臂,“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起居室靠墙摆着一张漆雕花床,看着有些年头,上面很多地方也已斑驳脱落;床上整整齐齐铺着金缕席和品相上好的被褥,花床边上的小台子上放着个精美漂亮的妆奁 。

还真是大户人家。

夏无名手欠,看到妆奁抽屉露出白白的一角,就去抽它,一抽差点没背过气。

那是块白手绢,上面涂着几个猩红的符号,乍一看过去像是用血写的。

“这这这什么?!”他哆哆嗦嗦甩给傅景峦。

姜活接过去凑到鼻子底下:“是胭脂。”

夏无名长舒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那什么……鬼片里不常有的么?一块白手绢,上面红字……”

姜活看了他一眼:“你要不抬头看看呢?”

一句话把夏无名吓得结结巴巴:“美美……美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姜活还是那温温柔柔的样子:“没乱说。”

其实姜活没吓唬他,天花板上确实有东西,不过不是夏无名以为的“那什么”。如果他仔细看,会发现那里林林总总分布了很多小图腾,和绢帕上的看起来很像。

南枫的眼神从屋顶落到墙上,他挑起床幔,发现背后的墙上也留了很多类似图案,再细找的话,放了妆奁的桌面上有、凳腿上有、就连地板上也刻着。

夏无名被勾起了好奇心,又突然不怕了。

他脑子倒很灵活,飞快掏出手机把这些标记都拍下来,还特意给南枫这个老古董看,“南老板,这就是手机啊,可好用了!”

南枫面无表情:“我知道手机是什么。”

他醒了两年多,只是自己没买,又不是没见别人用过。

“哦,你知道啊。”夏无名推销失败,转而问傅景峦,“大师,这些鬼画符到底什么意思?”

傅景峦摇头,饶是他再见多识广也看不懂这标记,而且阵里没有信号,不能上网查,不过他个人更倾向是孩子的随手涂鸦。

“啊说到这个!”夏无名突然一拍大腿,“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做过那个,画正字!”

南枫歪头看他:“什么意思?”

夏无名:“就是,要记事儿,或者开心不开心,喜欢在墙上画杠杠的那种?”

他指望这里三个人能理解自己,但没意识到他们的“小时候”可能压根就不是一个维度的。

南枫:“没有。”

傅景峦却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这些不是他随手涂鸦?”

夏无名:“我觉得可能……大概……也许不是。”

他更倾向于这东西是为了发泄情绪或者留给别人看的,就像他小时候在孤儿院自己和自己玩的那样,开心就在墙上画个笑脸,不开心呢就画个哭脸,如果一边愤怒一边不开心就把哭脸涂红,孤儿院老师和保洁阿姨看到他最头疼,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尝试理解那些是什么,只觉得是他顽皮,喜欢乱涂乱画。

小孩有时候往往比成年人还心思细腻。

只是夏无名的那些涂鸦是有规律的,屋子里这堆东西,他们左思右想也毫无头绪。

因为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就更无从得知这记号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了。

南枫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盯着这堆记号摸来摸去,夏无名以为他在找什么机关密道就跟着摸,捣鼓半天弄了一手灰也没看出个门道来。

南枫摸到一半忽然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没有啊?”夏无名敲敲打打,只有墙“咚咚”的回应。

南枫无声地看向傅景峦,他也摇头,南枫摸着砖墙的手指就忽然蜷缩了一下,又舒展开。

他走到窗口,摸着那里的标记闭上眼睛。

“父亲叫了个戏班子,可是他和母妃都不让我出去,我好想和小豆子一起玩……”南枫一字一句地念,末了脸色微妙地顿了顿,“啊。”

夏无名:“?”

姜活:“?”

傅景峦偏头轻笑,被南枫瞪了一眼。

“萃珏班真厉害,梦姐姐唱什么都好听,希望他们下次能演《八仙过海》。”

南枫抚着墙,摸一个念一句,他面无表情语意不带起伏仿佛是台无情的AI,配合念出来的话,听起来有点好笑。

不过众人在听了几句之后,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有人给这符号留了口信,且只有南枫一人能听见。

“今天梦姐姐没来,有点伤心,听说她病了,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

窗口的记号到这里就断了,听起来像是这间屋子的小主人趴在窗口看戏的时候留下的,沿着路线,之后就是床头。

“小豆子过生辰,爹爹送了他好多东西,还有几天我也生辰……啦。”

“父亲出远门了,母妃也带着小豆子他们出去了,没人记得我。”

“娘说过,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她要我做个好人,可是大家都不喜欢我。 ”

“今天母妃打我了,可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娘说过,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我想娘了。”

念到这里,南枫自己大概也觉得不对,皱着眉头又摸了一遍,还是那句话。

夏无名:“男孩?我以为看这屋子是……”

姜活:“闺房。”

傅景峦:“还是亲王府。”

众人:……”

夏无名:“男孩的屋里怎么有胭脂?!”

姜活托腮看他:“那我问问你,男孩能不能留长发,编麻花?”

夏无名有点苦恼:“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总是不太……”

姜活:“不太正常?”

夏无名摆手:“不是不是,不太……不太常见,总之就是会误会。”

姜活了然:“啊,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以为我是女的。”

夏无名还在那儿研究记号,听他这么说,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

“我。”姜活仰起脖子,露出自己白皙优美的脖子——上面有个明显的喉结,“男的,如假包换。”

这是夏无名继绵绵之后第二次性别翻车,他想到自己刚说的那些,充满偏见的话,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哦……额……哦。”太子爷的肩膀沮丧地耷拉下来,不存在的耳朵也趴下来,“对不起啊,我刚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主要是你实在太好看了……。”

姜活笑:“谢谢,你也不差。”

虽然性别错乱,但夏无名这条颜狗还是受到了暴击,脸徒然红成了番茄。

这两人调情的当口,南枫站在床边思考刚才的问题,如果这是亲王府,为什么外面会挂‘文府‘的牌子?以及,堂堂亲王府怎么会出现在妖怪的地盘上,哪怕这是虚相。

问题很好,就是有点多。

傅景峦开了妆奁抽屉,把胭脂一样样拿出来翻:“应该是男孩,以前闺房都不在内院,能住东西厢房位置的一般都是男性,闺房因为更隐私,会在正房的后面,外院那儿。”

南枫接着他说:“所以这胭脂和绢帕,他也不一定是买给自己的。”

傅景峦点头,把绢帕递过去,南枫接的时候触到他指尖,微妙地瑟缩了一下。

他把手覆在绢帕上,闭起眼睛念:“我听小娟说,镇上的姑娘最近都喜欢彩霓坊的帕子,我托她给梦姐姐也买了,希望梦姐姐能喜欢!”

看出来这孩子特别喜欢“梦姐姐”,即便不能出门,还是费尽心思要讨她欢喜,但显然最后他买的这些胭脂水粉没来得及送出去。

傅景峦倏地一挑眉:“彩霓坊?”

南枫睁眼:“你知道?”

“嗯,南陈最受欢迎的的成衣铺,他家的东西有个特殊标记,在里衬或者绢帕的一角,会有彩云纹样,不仔细看很难注意。”

这次南枫没接话,蹲身去摸地板上的其他标记。

夏无名的嘴又欠了:“哇塞大师你怎么连这个……闺房秘密都知道?”

傅景峦想到什么忽然摇头笑:“他家也卖男装,我有位故人喜欢。”

“哦……故人……故人?!”夏无名终于开窍了,战战兢兢确认,“额你这位故人……是……一千多年……?”

傅景峦点头:“我也是南陈人。”

夏无名站那儿缓了很久,好消息是,他已经不会哆嗦了。他转头问姜活:“那……美……医生……你呢?”

姜活坦白:“我也是。”

好家伙一屋子就他一个正常人。

夏无名觉得自己回去一定要去庙里烧三天高香,再买个六合彩,说不定立马就能摆脱他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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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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