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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锁

-----正文-----

和叶修滚上床的那一刻和他们的重逢一样来得突兀又自然,叶神本人比孙哲平想象中更接地气,却也更有魅力。

当懒散和锐利两种气质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孙哲平的直觉告诉他,他找到了同类。

这样的开始相当草率,可谁说一瞬间迸发的喜欢就不够热烈?孙哲平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热烈会在他的生命里燃烧了一个又一个的夏天。

说来也是奇怪,叶修跟孙哲平分明初相识,却在滚过一晚上床单以后毫无隔阂地变得熟悉。那会儿的叶修尚且是嘉世最耀眼的小队长,自己也是十九岁的年纪,却总仗着第一赛季出道的身份自恃前辈,对着十八岁的孙哲平一声声“小狂剑”“小后辈”如此这般呼来喝去地逗弄他。

轻佻又亲昵。

可孙哲平觉得心烦,简直烦透了。

他那一副北京小爷的脾气自由发展了十几年,就没对着什么人收敛示弱过,可遇见叶修这么个说话同样锋芒毕露的家伙,多多少少就叫他在辈分上压了一头,平白被占去许多便宜。他不服,于是就铆足了劲儿想在床上讨回来。

少年人的探索欲极强,两个人又都是胆大心细的主,就没什么花样不敢玩儿的。自从叶修说过一次对他的初印象,孙哲平就自然而然记住了。

后来夏休期的某天,他干脆买了全套装备从百花直飞嘉世,事先没给叶修说,洗完澡戴着耳朵尾巴乍一露面,就激得叶修当场硬了。

叶修也没想到他有这么能耐,或者说,他就喜欢孙哲平这种常常出人意料的有趣。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印象极深,叶修做到后面眼睛都泛红,接吻像是撕咬,嘴里彻底没了把门儿,两个人把荤话讲透了,就变成换着法儿地羞人,什么小豹子,小狂剑……等等昵称不要钱地喊,最后还好恶劣地要在临门一脚时逼着他叫哥哥叫主人。

叫哥也就算了,叫主人这种要求孙哲平哪里可能答应。玩儿‎‎情‍‎趣‌‍是他乐意,但不代表他对叶修表示服从。

说实在的,他渴望征服叶修,从精神到肉体。

就算到了床上,孙哲平也是要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那一类人,当下便激烈反抗起来,直到叶修掐着他的性器根部,扼住他的咽喉,咬着他的嘴唇狠狠操弄,让孙哲平爽到了双腿颤动大脑放空,这才磨得他哑着嗓子叫了声主人。

但孙哲平也不是服软,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给身上的男人下一剂猛药,他沙哑着嗓子挑眉一笑,说主人伺候得不错,还能不能更爽。

‎‌‎鸡‌‎‍巴‌‌‎‍本就硬挺挺插在穴里,被他这么一挑衅‌‍‌情‍‎‍欲‌‍‌‍‎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叶修将孙哲平翻身压在身下,一只手摁着他的脖颈压在床上,另一只手将他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后,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彻底以这种最类似于兽类交合的姿势,骑在他身上操起来。

那晚孙哲平差点儿没爽死在床上——当然叶修也是。

好像神明被猎豹咬中了肩膀,坠入凡尘不知疾苦,只做那最极乐的人间事。

自那以后,每每听到叶修再拿类似昵称调侃他,孙哲平就总会想起这个夏夜,这个疯狂到两个人都在酣畅淋漓的‎‍‌‌性‎‍‎爱‎‍‎‌中彻底遗忘现实的夏夜。

孙哲平怔怔回神,他不知道自己的联想能力竟然这般厉害,仅仅一个称呼就能让他从轻狂肆意的十八岁一路想到现在。

身后来自叶修的顶弄显然并不留情,肉体拍击的啪啪声响早已盖过黏腻水声,被漂亮手指亵玩过的‍‎后‍‍‌穴‎‌‍‎‍似乎已经失去自我控制能力,条件反射般将孙哲平今晚的所有热情翻倍表达在了迎合对方‌‎‍阴‍‍‎‌‎茎‎‍‌‍来操身体主人这件事上。

孙哲平胸膛重重起伏,前列腺没有不应期,可在‌‎‍阴‍‍‎‌‎茎‎‍‌‍勃起的不应期里应付这种程度的刺激感觉也并不好受。或许他离死亡已经不远,不然怎么会走马灯一样想完过往最眷恋的四年,想完他和叶修上过的每一次床,接过的每一个吻,还想遍了后来五年只能在梦里翻涌狂啸嘶声怒号的那些不甘和遗憾。

曾经他用了很多的精力去克制渴望,克制想念,却在见到叶修的那天所有防线轰然倒塌。是了,十八九岁的大好年纪遇见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从此心门落了锁,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忘记的?

叶修总是这样,总是能让他做出一些出人意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举动。

这个人笑着说,他只是想赢而已。还要那样问他:英雄,一起吗?

孙哲平无法拒绝。

他愿意坦坦荡荡地承认,曾经在每一个想要打败叶修夺走冠军的瞬间,他都存有一分想和叶修并肩作战的期待。

应该说,没有哪一个荣耀玩家会一点都不想和叶修并肩作战吧!

孙哲平也只是想赢而已——那天他恰好赢了叶修一回,不光是PK,还有退役这么久后,依然能被叶修亲自邀请的荣耀。

但是现在他输了,输得丢盔弃甲,输得心甘情愿。

英挺的眉毛拧在一起,快感早就超过阈值,身体尝到的欢愉已经无限趋近于痛苦,孙哲平腿根酸软一片,可仍要绷着肩膀咬牙硬撑,他忽然就很想看一看叶修的表情,看他到底有没有一丝动摇?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感觉叶修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腰,呼吸比刚才稍重,语气听不出波澜:

“我看你该在身上再纹点儿东西。”

孙哲平左臂后折,凭借感觉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问道:“纹什么?”

叶修笑了下:“我刚才叫你那个绰号。”

孙哲平手一抖,猛然把他拉趴在了自己身上,让‍‎后‍‍‌穴‎‌‍‎‍里那根‌‎‍阴‍‍‎‌‎茎‎‍‌‍进到了一个极深的程度。

“神经病吧!”他转头骂道。

感觉裹挟着自己性器的地方反射性绞紧,叶修对上这个不太高兴的眼神,挺腰动了一动,如实向他表示:“你这样挺没有说服力的。”

孙哲平一瞬默然。

他干脆跳过这个话题:“叶修,让我转过去。”

刚刚被拽住的手还没有放开,叶修反握回去,拉着他的左手按在床上,十指不经意间扣在一起。

“这样不行吗?”他淡淡地问,交合处的动作忽然缓慢下来,一时间被刚才的疾风骤雨衬得有些缠绵。

体内过于强烈的感觉随之缓和,孙哲平也不自觉松了口气,跟着问道:“我想看着你‌‍‎‌‎操‌‌‍我‎‍‌‍‎,不行吗?”

叶修勾着嘴角:“叫哥。”

呵呵,又不是没叫过,以为我怕?孙哲平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哥。”

哟,今儿这么乖?叶修有点讶异,低头凑到他耳边,腰抽送的速度又逐渐快了几分。

“叫哥也不行。”他语带笑意地补充完整。说来也没别的原因,曾经的第一狂剑贸然闯进门来要跟他再续一段‎‎炮‎‍‎友‍‌‎前缘,难道还不允许他适当讨点儿报酬吗?

孙哲平只想骂人。

操!心脏的家伙果然烦透了!但显然这事儿没有商量余地,他便拽着相交的左手往身下探去,摸到自己再次充血的性器自给自足起来。

叶修从善如流地帮他抚慰:“你倒自觉。”他笑道。

“不然呢?”孙哲平嗤了一声,“我是来找痛快的,不是来自虐的。”

叶修沉默一下:“刚才很难受?”

“废话!”

“那爽吗?”

这不还是废话!

“不爽我早把你摁床上自己来了。”孙哲平哪里是乐意委屈自己的脾气。

叶修就笑,终于感觉他的说话方式在今晚好歹是有一刻不烦人的。

房间里的气氛相比之前融洽太多,所有的针锋相对都已化作无声潜流,暗示着那些慎微出格的、情难自抑的细节并非只是某一个人的遐想或错觉。

做爱从来不是我接纳你、你深入我就能一概而论的事情。叶修有副好脾气,但孙哲平实打实是个狗脾气,撞在一起都瞧见对方宁折不弯的傲骨,说是无意也好故意也罢,挑衅在他们之间完全称得上一句常规操作。

七八年前的时候两个人都多年轻啊,火气也比现在大多了,较着劲上床并不罕见。但今晚是不一样的,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从叶修开门的那一刻起就形成了一种了然于胸的默契。

坦白说,重逢之后叶修一点都没想过发生什么那是假的,但对于可能性的推敲不等于他就真有这方面想法。孙哲平在兴欣面对他的表现实在太淡然了,叶修恰好又没有时间考虑这些荣耀以外的情绪,便当作对偶尔投来的灼热视线一无所知。

孙哲平不说,他也就不懂。

有些事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什么是非谁不可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孙哲平退役时走得潇潇洒洒,发布会开完后属于落花狼藉那个QQ号就再没上过一次。那天是个很普通的春日,阳光称不上有多温柔,风也不知道从哪儿吹来,叶修坐在电脑面前做完了早上的所有训练,将优越到惊人的数据及时保存到记录,这才登录QQ查看消息。

图片是一把重剑的那个头像已经暗了下去,叶修快速阅览并回复完其他留言,最后点进了这个被他觉得有趣而备注成小狂剑的对话框。

对方的消息只有一句,发送时间显示为早上六点。

“走了。”

言简意赅。

叶修一愣,对方没有交代前因后果也没有交代时间地点,但他忽然就似有所感。打开职业选手群的聊天记录往上一翻,果然没多久就见到有人圈了百花队员询问情况,说第一狂剑怎么不打完这个赛季就退役了,问孙哲平的手伤到底有多严重。

张佳乐一直没有出现,百花有人说了句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应该挺严重的。

叶修对着电脑沉默地抽了根烟。

他也知道挺严重的,毕竟他们两天前还在赛后干了一炮,而孙哲平左手早早开始打绷带这事儿从头到尾也没避着他。

但就是不知道有多严重。

并不明媚的春光从窗帘缝中偷偷溜进了训练室,叶修关上QQ站起身来,走出嘉世大楼时却被刺得眯起了眼睛。熟门熟路去过道的小卖店里买了包烟,就待在门口的电线杆下吞云吐雾,仰头看向对面俱乐部的所在,百无聊赖地将宿舍楼层的窗户挨个数过。

马路这面背光,睁眼不会感到酸涩。他只是有点感慨,或许还有点细微到本人都有些难以捉摸的怅然。

叶修曾经在许多个地点操过孙哲平许多次。休赛期里孙哲平无疑是嘉世宿舍的常客,叶修不记得到底是哪一个夏天,他和孙哲平就站在此刻的相同地点,抽着同一包香烟里的两根不同烟卷,一起做着数嘉世窗户这件无聊至极的小事。

虽然,他们原本讨论的是待会儿到底谁进小卖店去买避孕套。

他又想起两天前的晚上。

那天恰巧是嘉世主场百花客场,赛后他们在百花下榻的酒店厮混了半个黑夜,叶修没敢给他的左手再添负担,不光挑了个最不用担忧的姿势,就连做爱过程都比往常温柔不少。

以至于从浴室出来,孙哲平难得有意愿送他走回嘉世。

他们并肩走在只有零星路人的街头,不需要考虑是否会被人认出,也暂且不必考虑今晚比赛的复盘分析,于是好不容易感到了一种漫无目的般的自在悠闲。

这一路他们只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闲话,似乎谁都不想多言,极有默契地享受这一刻来之不易的和谐。等到了嘉世门口,孙哲平停住脚步,也只说了一句话。

“行,走了。”

叶修脸上挂着极轻的笑意,点点头算是回应。

云淡风轻,坦然若定,装作没有发觉彼此身上错穿的上衣。

孙哲平不说,他也就不懂。

谁知道两天后孙哲平公开退役,那件黑色的短袖就被他压了箱底,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一次。

印象是个很主观的东西,叶修记得那时候的孙哲平要比现在更瘦一些,身材还没有练得现在这么漂亮,是属于青年刚成熟的体格。而现在的孙哲平身材堪比男模,光是站在那儿鼓胀的胸肌就将背心撑得紧实,好像生怕他看不见布料下面性感撩人的轮廓线条一样。

……估计想要穿上那件落在他这儿的黑色短袖,应该是很勉强了吧。

叶修没问过他这几年的变化是不是因为复健,但职业选手的反应速度有多依赖身体条件他们都太清楚了,所以想也知道孙哲平到底为了现在“偶尔一局”的状态付出过多少汗水。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快感来得有些顺理成章,当做爱这件事不再是一方强迫一方顺从,或者一方惩戒一方承受,而是在彼此配合中成为裹挟理智而去的罪魁祸首,那么在欲海情潮里被对方拖着共沉沦了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局面。

海水涨潮了,身体里的血液如同浪花翻涌,刺激感官的快乐持续上涨,一波未平余波又起。所有的杂音似乎都被隔离在外,耳边只有响彻鼓膜的砰砰心跳,呼吸失速了,那是飙车一百八十迈才会有的刺激,是一片小小的帆板迎上滔天巨浪的冲刷,不自量力地被彻底拍入深海,无处挣扎,气闷如窒,等待着不出意料的最后的沉寂。

所有的注意力都尽可能集中在了身后,汗液‍‌‌‎‎精‎‎‍‌‌液‌‌或者别的什么水渍黏着在皮肤上,孙哲平感觉自己湿透了。他们的身体太熟稔了,就算好几年没有碰面,叶修也能凭着感觉‌‍‎插‍‌‍进‌‎去,撞到那块令他失控的枢纽,没有一次错过。

孙哲平没有克制喘息,坦荡狂放地给予叶修反馈,就像几年前他大大方方玩儿‎‎情‍‎趣‌‍,不觉得戴个耳朵尾巴就是没面子,反倒兴致高昂地观察叶修反应,在‌‍‌情‍‎‍欲‌‍‌‍‎之下掩藏的心态是好了这下我更了解他一点。

忠诚于欲望并没有什么好羞愧的,孙哲平年少时如此,现在也一般无二。

叶修闭了闭眼睛,他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松松散散垂在眼前晃动,模糊了四面而来的光影,让他有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并不宽敞的嘉世宿舍。可怀中触碰到的躯体真切不同,他不自觉摩挲着掌下的皮肤肌理像是一种反复确认,摸得孙哲平腰间泛起痒意也没有停止。胸膛紧贴脊背,也许算得上拥抱。

在意识到这点以后,叶修微不可查地慢了一秒,而后揽着对方更用力地冲刺起来。

他无疑是爽的,从肉体到精神。想要掌控孙哲平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让了解孙哲平的人来说,这可谓难如登天。在过往累日累月的尝试中叶修没有做到,反而沉默无声地让渡出一部分主动权来,试探着将开启心门的权柄交到孙哲平的手中,等待他给出一个确切答案。

孙哲平没有做出选择,他以最残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圈子,断了所有联系,彻底消失不见。

但要说他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叶修想,不见得。

现在那些跃动过的情绪叶修早已收拾干净,孙哲平却要不管不顾闯进门来,堂而皇之压着他说老子乐意快点‌‍‎‌‎操‌‌‍我‎‍‌‍‎,鸠占鹊巢地指挥他手速不够再用点力,一脸睥睨地说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人,直白坦荡地说我想看着你。

这很奇怪,阔别已久的‎‎炮‎‍‎友‍‌‎以这种方式坦诚相见,被挑衅的时候叶修算不上愉快,但当孙哲平一副乖顺失控的样子跪在面前的床上,叶修又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联盟第一狂剑从始至终就是这样的人,骄傲自我,飞扬恣意,敢不计后果地做出决定,横冲直撞去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也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比如绷带裹缠的左手,生涩莽撞的‎‎‌口‍‌交‎‍,主动趴伏的肢体,那声流畅果断的叫哥。如此种种换了二十出头的孙哲平来都铁定不乐意干,何况彼时十八岁的小狂剑呢。

说来叶修也二十八了,面不改色八风不动的功力早不是当年可比,这场莫名其妙的性事他分明能够潦草应付,却仍幼稚地对孙哲平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报复,然后出乎意料地发现原来对方也不是那么硬气。

虽然孙哲平不说,可是叶修懂了。

此时此刻,这个人由他掌控。

骄傲的猎豹向他臣服。

这让他不可避免地感到愉悦,精神上的满足引领肉体,更别说今晚孙哲平似乎特别敏感,哪怕来之前做了准备,又被手指玩到几欲‎‎‌‍‌高‌‍‌‎‎潮‎‌‍,叶修真正‌‍‎插‍‌‍进‌‎去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股阻力,湿软的穴腔紧得厉害。

性器整根被软肉包裹摩挲,柱身上滚烫炽热的筋络碾过穴里每一块地方,湿淋淋的水液像是被烫化的枫浆,沾在孙哲平健康性感的腰腹,从屁股流到大腿,在渍渍声响中展示着勾人欲死的‍‍‌‎浪‍‍‌‌荡‌‍‎‎野性,‍‎后‍‍‌穴‎‌‍‎‍收缩不止,节律性吮咬着给予快感的‌‎‍阴‍‍‎‌‎茎‎‍‌‍,将体会到的所有舒爽尽可能地还了回去。

是因为夏日吧?无处不在的炎热从体表烧到心里,可理智又在警醒叶修,苏黎世的气温舒适和朗。屋里的空调还在嗡嗡作响,偏偏怎么也吹不散身上燥郁的热意。

叶修还握着孙哲平的左手,掌下粗糙的绷带触感格外清晰,他没有特别去看,只是低头吻在他的右肩,那里是剑柄的位置,上面缠着鲜妍怒放的蔷薇,花蕊向外抖着瓣被他亲得艳红,而叶修没有就此满足,唇舌抚平了每一条尖锐刺人的藤蔓,他沿着孙哲平流畅起伏的手臂线条一路吻了下去,拉起他没有绷带裹缠的右手,将‎‎‌‍‌高‌‍‌‎‎潮‎‌‍前最后一个吻印在了筋骨分明的手背。

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孙哲平感觉快要疯了。他知道叶修在吻他的刺青,濡湿的唇舌贴着肩头流连,那一小块皮肤甚至被他吮得发痛。这是叶修今晚在他身上留下的第一个吻痕,落在绯红的花瓣之上,藏在暗色的荆棘之间,这让他忽然幻视了第三赛季的总决赛。眼前弹药炮火满地图纷飞,葬花的剑影带起无数道泼墨般的血色,杀意迸射中的繁花血景极尽浪漫,而后被一杆恍若天外飞来的银枪盛大埋葬。

最后的那一秒血条清空,现实里叶修的吻正落到他的手背,仿佛一叶之秋低头吻在落花狼藉的肩膀,同时却邪银光凛凛的枪尖从狂剑士后心狠厉穿过。

一秒生,一秒死。

孙哲平在一瞬间‎‍‌射‎‍‍‎了‎‍‎‌‌出来。

剧烈的‎‎‌‍‌高‌‍‌‎‎潮‎‌‍短暂盖过理智,还是叶修从床头抽出纸巾擦了擦他被体液淋得一塌糊涂的腰背臀缝,孙哲平才意识到叶修原来也‎‍‌射‎‍‍‎了‎‍‎‌‌。

他翻了个身,终于能够面朝叶修:“没事儿,别擦了。”语调懒散。

叶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还记不记得这是领队房间?”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点还在别人床上的自觉?如果说这张床本来收拾收拾还能勉强凑活一晚,那孙哲平现在这么一躺,姿势相当霸道,能蹭的地方都蹭过了,床单是肯定没法再睡。

孙哲平不以为意,他我行我素惯了:“一会儿去我那儿睡。”

别说,他可太知道了,这家伙从来是个精力过人的角色,从前折腾一晚就是不睡都没什么事儿,现在跟他说这个?

叶修看他这副样子当即决定算了,不睡就不睡呗,打一晚上荣耀也不错。他无声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烟盒,熟练地弹出一根点燃。

孙哲平眼见他通体舒泰地抽了一口,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直起身子搭着叶修肩膀从他嘴里夺过烟来,自己叼着往床头一靠,随手扯过堆在边上的被子盖到小腹。

“孙哲平。”叶修沉下语气,觉得他们是得谈谈。

孙哲平没所谓地迎上他的眼神,嘴角一扯,笑了:“你再点一根不就完了?”

叶修的确又点了一根,随后也如他一般靠上床头:“不是烟的问题。”

“哦?”孙哲平双手垫到脑后,叼着烟转脸看他。

叶修却不说了,盯着正前方空无一物的白墙吞云吐雾,做出一副彻底放空的姿态。

于是孙哲平也不自讨没趣,两人间迎来半晌的沉默。

最过界的事儿都做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可也正是如此,叶修才不好开口——孙哲平的意思他看明白了,但他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叶修还不能肯定。

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叶修潦草回忆了遍孙哲平今晚的流氓行径,忍不住感到指间捏着的香烟都开始烫手。怪就怪尼古丁害人,那股汇聚在血管里蹦迪的劲头在此刻顺着气管直通太阳穴,让他都差点儿以为不是孙哲平太过棘手,而是自己抽烟抽到偏头痛了。

说不上是荷尔蒙还是别的什么刺激直达了中枢神经,还是终于被烟熏坏了脑子,叶修不知怎么的,忽然由着那股冲动问道:“后面这么紧,有段儿时间没做了吧?”

有段时间?孙哲平瞥了他一眼,实在懒得说话。

叶修就意识到不对。

“这几年你不会没找过别人?”他诧异得格外真情实感,“养手伤难道需要清心寡欲?”孙哲平这种肉食动物一看就不像能吃素的。

“呵呵。”孙哲平冷笑一声,他为什么清心寡欲这家伙猜不到吗?

“我看你才是吃斋念佛去了,上个床磨叽半天,怎么着,业务生疏啊?”他回敬道。

“我业务怎么样你不是刚刚体验过。”叶修说。

“勉强还行。”孙哲平顿了顿,忽然又觉得有点儿不甘。他往上撸了把前额的碎发,屈着条腿坐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略显烦躁地皱起眉头,眼神直勾勾刺向叶修:“听着,我无所谓你身边换过几个人,只要现在没伴儿就成。”

“真不在乎?”叶修问。

孙哲平轻嗤:“我不说废话。”

“那是有过几个。”叶修玩味地笑了下,迎着他刺人的目光面不改色。

孙哲平眯着眼吐了口烟圈,在缭绕氤氲的环境里暗自咬了咬牙。算了……他沉着脸凝视叶修,但也知道这种事儿不讲什么先来后到美德礼仪,当初是自己决定先走,叶修没有理由等他。

他到底是个痛快人,心情不会成为他的负担,孙哲平没有怎么纠结就不计较了,就如同亲眼见证兴欣夺冠时,他也从不后悔选择加入义斩一样。

但叶修是什么眼神啊,明察秋毫洞若观火,拿捏人心的本事炉火纯青,孙哲平这般表情变化根本瞒不过他。

叶修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孙哲平冷冷无视,起身抬腿越过他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这才居高临下地按住叶修肩膀,语气不悦:“你拿谁当宠物逗呢?”

叶修不由笑了声,抬手捏住孙哲平的下巴固定好,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

“骗你玩儿的,别当真。”叶修放手轻松说道,“我没找过别人。”

“耍我有意思?”孙哲平盯着他,拇指重重擦过叶修颈侧泛红的齿痕,活像恨不得叼着那块皮肉反复撕咬。

“那你这样就有意思了?”叶修挑眉反问。

孙哲平不答。

他的视角背光,叶修却仰面朝灯,柔和澄澈的光线下那张脸清俊淡漠,只眼睑处扫落几分阴影,倒衬得他黑亮亮一双笑眼似有魔力,不怜秋月却度春风,与孙哲平记忆里的描画一般无二,独特到蕴着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在梦里还要扰他心烦意乱。

面对这个人他总是输多赢少,孙哲平想,但是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人是叶修,所以他愿意耐心且执着地等待,等待一个不知多久会来的机会,然后拼尽全力赢得胜利。

就像重逢时那场命运般的交手。

看吧,他也终于赢了一次。

所以有意思。

克制已久的枷锁被斩断落下,有什么情绪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孙哲平心境忽然一片平和。

再开口时,他坦然提起刚才不愿接受的提议:“叶修,我可以去纹那个纹身。”

“什么?”叶修愣了一下。

孙哲平从容淡定地重复:“我说,你想在我身上弄个什么东西,我可以去纹。”

这下叶修是真诧异了,面色古怪地审视起他,直到没从孙哲平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才发觉这话竟然不是玩笑。

他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老孙,你是不是真疯了?”

“先前说过,我疯不疯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孙哲平嗤笑一声,气息喷开面前的白雾,衬着他棱角锐利的帅脸,有种张狂不羁的痞味儿。

“真去啊?”叶修稀奇,稀奇之下又有点稀罕。

“有条件的,你听听。”孙哲平说。

这才对嘛,叶修点头:“你说。”

孙哲平就笑了下:“你亲自写。”他说着,伸手将快要燃尽的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而后落下去捉住叶修的手腕摩挲,温热掌心自然地覆上手背,不闪不避正视那双引他发狂的眼睛。“然后看着我刺青。”他如此说道,将掌控自己的判笔彻底交了出去。

真是要疯。叶修呼吸一顿,也将烟头灭了,禁不住地叹一口气。

“这是跟哥表白呢?”他索性点明。

“对。”孙哲平承认。

“小狂剑?”叶修不由试探。

“嗯。”孙哲平眼都不眨地应下,“你同意了?”

“那得改个前缀。”叶修回答。

“改什么?”孙哲平问。

谁知叶修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他心说哪能这么简单就告诉你啊?且先晾一阵子吧!虽然他刚才想叫的前缀的确不是“目中无人”,而是“我的”。那是他锁在心里挺多年的前缀,很早很早就已经脱口而出的,我的小狂剑。

孙哲平仔细探究他的神情,拧眉琢磨几秒,脑海中莫名闪过一段画面,是那个酣畅淋漓又格外疯狂的夏夜。

他忽然福至心灵般意识到了什么:“你的?”

叶修但笑不语。

“你确定答应了吧!”孙哲平向他确认道。

“不然呢?”叶修懒着眉眼多无奈,“还想要我说一句我爱你吗?矫情不矫情啊老孙!”

“你懂个屁!”孙哲平鄙视道,“这多酷。”他毫不留情地在叶修另一边颈侧也咬了一口。

“嘶……”叶修抽气,又骂,“真是德行!”

那又怎样?孙哲平哼笑:“我爱你。”

“爱就爱吧!”叶修叹息一声,由衷问道,“这破毛病你以后能改改吗?”

以后?

“那就以后再说吧!”孙哲平口气依旧狂得很。

他们破天荒接了个缱绻柔情的吻。

前缘再续,新的故事开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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