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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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方逸兹额角青筋直跳,弯下腰去扶他。
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方云衢“啪”地打掉,起身噔噔噔跑回房,“砰”一声重重关上门。
隔着楼梯和谢冠清对视一眼,方逸兹连忙冲上楼进屋,只见方云衢坐在床上抱膝,双目无神,下巴抵在手背上,一言不发。
他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方云衢,感觉到方云衢浑身颤抖,他小声哄道:“亲一亲,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方云衢没出声,腮肉却在颤,方逸兹感觉不对劲,撩开他的头发试图去亲他,这才发现他在咬自己的手臂,咬得极紧,连牙都用力到打颤。
“松口!”方逸兹吓得心脏直突突,慌忙去掰他的手,谢冠清进来也赶紧过来哄他。
方逸兹把人揽在怀里,一边试图掰他的嘴,一边小心翼翼扯他脆弱的手臂,“这手还画画呢,坏了可画不了了,你不是喜欢画画吗?快松开。”
闻言,方云衢这才微微松口,小臂上一圈深深的血紫色牙印,让人触目心惊,紧接着想起什么,又想咬,被方逸兹眼疾手快把手抽出去,然后偏头吻了上去,方云衢立刻疯狂挣扎起来,似乎抱了鱼死网破的心,还想打方逸兹,被方逸兹牢牢制住。
待到方云衢动作没那么激烈了,方逸兹才撤回舌头,气息微重,哄他:“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退了啊,我不退了,你要好好的。”
方云衢静静看了他一会,好似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然后清醒了一般,从他怀里出去,径直开始穿衣服,“去医院。”
手臂被咬出一圈牙印,咬得狠了,整条手臂不自觉发抖,他却恍若未知,飞速穿好衣服后就往楼下去。
方逸兹和谢冠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追上去,三人坐上了车,谢冠清马不停蹄带着人去医院。
只是方云衢清醒之后不愿再被方逸兹碰,既不坐他怀里,也不让方逸兹碰他,两个人之间如同隔着楚河汉街,不允许方逸兹越过分毫,一直靠着车窗看风景,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车上诡异地沉默,方逸兹不敢刺激他,一直安安生生坐在另一边,眼睛却不停关注着方云衢的动静。
方云衢看够了风景,终于转过头看向谢冠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方逸兹一眼,许久道:“对不起。”
方逸兹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朝方云衢扑过去。
方云衢动作飞快,揪开门栓,“咔”一声打开车门就往下跳,方逸兹眼疾手快在他跳下去的瞬间抓住他的衣服把他大力往回扯,与此同时,谢冠清狂踩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悲鸣。
方逸兹一个用力把方云衢拽回来,惯性使得方云衢一脑门砸到他身上。
好在时间太晚,他们抄近路,路上没什么车,被打开的车门没撞到什么东西,幸运的没出意外。
方逸兹和谢冠清被他这一套动作吓得心惊肉跳,浑身冷汗直冒,他把方云衢抓到腿间紧紧抱着,把人困在自己怀里,惊惧之下头一回冲方云衢发脾气:“你干什么?!”
方云衢不理他,偏过头去,眼神都不给。
“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想让我听话吗?你不说,我怎么听。”
“对啊,云衢,你应该把一些事告诉他,你这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不能什么都不让他知道,感情不是这样的。”谢冠清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再加上今晚方逸兹怒火之下的剖白,他这次选择站在方逸兹这边。
两人惊魂未定,方云衢一言不发,好不容易稳定一些,谢冠清下车把后车门关好,重新上路,一路上怕方云衢再寻死,不敢开太快,还时不时扣两下降锁按钮。
后排,方逸兹心脏狂跳,后怕地死死箍着人,安抚地握紧他的手,下巴就放在他肩上,一转头嘴唇就能碰到他苍白的脖颈,他也这么做了,转过头轻吻对方薄薄的皮肤。
大概是有些痒,方云衢缩了缩脖子,却没躲,紧握成拳被人裹着的手略有松动。
“我都听你的,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听,知道吗?”方逸兹心情复杂。
他被逼无奈,决定不再前进,却把方云衢刺激到要自杀,他看不懂方云衢到底想怎样,可他并不想失去方云衢。
他的人生在遇到方云衢时才真正开启,这是他唯一在乎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方云衢出事。
方云衢是喜欢他以前的对待吗?可方云衢从未表现出来一丝半毫,他有时候甚至能感觉到方云衢的厌恶。
一路上方云衢没再说一句话,到了医院之后谢冠清开路,方逸兹怕方云衢乱跑,直接抱着人跟在他后面,谢冠清一边走一边给周寒枫打电话。
医生先给方云衢手臂上的牙印处理了一下,缠上绷带,然后带去做检查。
不知道是不是方逸兹一直在旁边哄他、亲他的缘故,方云衢还算配合,没有出现突然暴走要寻死的事。
他每做一项检查下来,都被方逸兹直接抱上走,脚不沾地,哄两声,再在脸上亲几口,他就能软一点,圈住方逸兹的脖子,要是哪会太着急忘记亲,这人就别着,冷脸看别处,在方逸兹怀里乱动,像个记仇的小孩。
不过全部检查完在一个病房安定下来,方云衢就变卦了,不让他碰,也不让靠近,只许谢冠清跟着,方逸兹无可奈何,只好坐的远远的。
周寒枫来了之后,也不许方逸兹进屋,便由谢冠清牢牢看着他。
等所有的事尘埃落定,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周寒枫出来把方逸兹单独叫进一个房间,“他非常焦虑,起码四五天没睡过觉了,精神状态特别差。”
“那关于今晚的事,谢冠清给您说了吧?这是怎么回事?”方逸兹急切地问。
“说了。”周寒枫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给你举个例子,树,就路边种的那种树,树的本能就是吸取土里的养分。他对感情的认知非常混乱,但是他潜意识在你身上找他想要的感觉,就是你对他的喜欢,他以为你会一直给他。养分停了,树会慢慢枯死,你懂吗?”
方逸兹表情复杂。
“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周寒枫叹了口气,“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找上我了,他知道自己有病,但是一直好不了。他是我治疗时间最长的病人,当然,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也有没能治疗成功的患者,那些患者几个都没过去心里的坎,失去了生命。他没治愈的条件,当年也不甘心去死,他是把情感剥离出去做了绝对理智者,但是病还在那,没有消失。直到他跟我说你向他告白,他才渐渐开始产生困惑,因为你给他的和他认知里的不一样。”
“可他从未给过我回应,今晚还对我那么狠,甚至有时候他在厌恶我、防着我。”方逸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矛盾。
“之前不是给你说过,他小时候是被逼着长大的,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那次我和老谢没说太多,毕竟这是病人隐私。”
上次她和谢冠清只是大概说了一下方云衢的病症和笼统的一句小时候过的艰难。
“他不希望我知道他的事,如果您现在给我说的话,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对您留下坏印象。”方逸兹公事公办。
“没关系,”周寒枫摆摆手,“我只是提醒一句,其他的,你还是自己问他的好。他的病因就是他母亲一边逼他一边以爱的名义囚禁他,导致他对你付出的感情无所适从。至于现在的焦虑,他不说,但我猜测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你,还有他对游方和你之间的态度……你自己尝试着问他,我只能说这么多。”
“好吧,多谢周姨。”方逸兹心里有了底。
“没事,老谢说得对,这一步你还不能退,你是唯一一个他认同了感情的人。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搞不明白,有点矛盾。”周寒枫思索了一下,“你可以尝试用一些激烈的手段撬开他的嘴,他会慢慢转过来弯的。”
“周姨,”方逸兹苦笑,指指自己脑袋上的绷带,又撸起袖子和裤腿,“我不敢激烈了,再来一次,他真的会打死我。”
“但是今晚是他唯一一次情绪外露,而且出于本能,想必你今晚能感觉到他是依赖你的,对吗?”
方逸兹沉默。
的确如此,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方云衢回应他的感情,却是在犯病之后。
“关于他今晚的……惩罚,我也不懂,等他好一些,你可以自己问他。”周寒枫露出一个终于要拨开乌云见光明的轻松表情,“说实话,他第一次跟我说你向他表白的时候,我非常震惊,因为你们是父子。但是小方的态度让我知道,他也没把你当儿子,而且我知道,你会一直待在他身边。如果他的病有治愈的可能,那也只能是你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小兹。”
方逸兹愣了一下,“谢谢周姨。”
“再坚持一下吧,他在变好了。如果当初你没有向他告白并付出行动,在你接手公司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说你是他的救命稻草也不为过。”周寒枫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生病嘛,有时候病情就是那么不讲道理,这时候就得比别的时候更有耐心。他是喜欢你的,这事过去了,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快好了。”
周寒枫说完,开门出去了。
方逸兹驻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随后调整了一下心态,抖擞精神去找方云衢。
进屋的时候,方云衢坐在患者椅上,谢冠清陪在他身边,见方逸兹进去,立马扭头往别处看,躲避方逸兹的视线。
“爸爸,周姨说没有大碍,咱们回家吧。”方逸兹也没强迫他看自己,走到他身边,一把勾起他膝弯把他抱起来,“谢叔,你开车送我们回去。”
对上方云衢,谢冠清任劳任怨。
方云衢大概是感觉到委屈了,被他抱起来之后没抗拒,反而把头一埋,粗粗喘着气,鼻音很重。
方逸兹轻柔地将他凌乱的头发拨顺,露出苍白的额头,在他脑门亲了几下,“我不退了,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方云衢沉默不语。
“你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听你的话?那我到底要不要走呢?”
一个“走”字狠狠拨动方云衢的心弦,方逸兹腹前的衣服突然被紧紧揪了起来,抓衣服的人指尖颤抖,声音嘶哑:“好。”
周寒枫也是半夜开车过来的,精神梳理结束,她也要回家,四个人两辆车,打了招呼各回各家。
谢冠清把他们两个送回去之后跟方云衢说了几句才离开。
说到底是一起从小长大的朋友,不管谢冠清曾经对方云衢抱过什么心思,方云衢依然信赖他,否则也不会在谢冠清来了之后毫不犹豫从他身上汲取关心的温度。
平静下来的方云衢全程一动不动,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方逸兹脱掉衣服塞进被窝,两只眼睛甚少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暖气一直开着,脱光了也不冷,方云衢习惯裸睡,所以方逸兹把他脱了个干净,随后他就自己裹紧了被子。
“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方逸兹坐在床边俯身问他。
方云衢侧目看他一眼,许久,摇摇头,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直接低头把脸埋进被子里,看起来非常没有安全感。
方逸兹见状,干脆也脱衣服进被窝,从后面抱住他,他能感觉到方云衢身体非常僵硬,如同木雕,被抱住的时候甚至还哆嗦了一下,好像不习惯似的。
他本想去握方云衢的手,奈何他今晚本就受了伤,手腕新伤刚来,又来来回回折腾半个晚上,现在不自觉抖得厉害,他怕再刺激到方云衢,没敢握。
“爸爸,我在抱你,你想被我抱吗?”
听到这话,方云衢动了一下,埋着头似乎在纠结什么,然后突然在方逸兹怀里转身,直勾勾看了他两秒,勾住他的脖子急吼吼昂首吻了上去。
意识到他想要什么,方逸兹配合地下了狠劲,双臂收紧,把他困在自己怀中,湿热的舌头长驱直入,在方云衢口中翻云覆雨,吮得方云衢头皮发麻。
他似乎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按了按方逸兹的喉结,趁方逸兹停顿的瞬间撤了出去,然后埋首在方逸兹胸前,抱着方逸兹的脖子哭起来。
摇摆不定的念想终于得到了解脱,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变得脆弱不堪,方云衢清醒了之后还是习惯作为上位者,不在方逸兹面前露出任何摇摇欲坠的破绽,他不想被方逸兹看到自己这样容易被威胁的一面。
可是他怕了,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害怕,抱着他的人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弱点,即便他再压着也没有用了。
没有爱意滋养的恐惧狠狠压过被威胁的担忧,他终于决定放开一回。
就算被方逸兹拿着弱点威胁也不过如此了,大不了就是死,他又不是没有体验过濒临死亡的感觉,该死的时候他会去的。
意外发现方云衢试图依赖自己的方逸兹此刻心软得一塌糊涂,本来他知道方云衢生病后,其实带了比往日更多的希望和他相处,却又被方云衢深深伤害,伤害过后又是柳暗花明,情绪大起大落,他自己也不好受,但此刻庆幸的心占了上风。
起码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方云衢对他有心,刚浇灭几个小时的火苗死灰复燃,甚至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他伸长手臂扯了几张纸,颤着手低头给他擦眼泪,“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都会给你的,爸爸。”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死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方云衢哽咽,“我不知道我这么……让你讨厌。”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意外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方逸兹走了,他的确会选择自杀,但方逸兹现在对他的态度让他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些。
他习惯了把一切都捏在手里的感觉,这几年为了自己的爱好坚持学习也是为了让自己能舒服一些,冷静下来之后,除了心头的压抑,他更想做的是让方逸兹留在他身边,而不是死。
这话言不由衷。
“别说这种话,我现在知道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是不是又难受了?不要被激素控制你的大脑,你很聪明的,爸爸。你知道怎样才能规避风险,对不对?”方逸兹此生压根没修炼过怎么哄人,今天晚上算是使劲浑身解数,亲亲抱抱还可以,讲话就只会硬邦邦的。
好在方云衢知道他的不擅长这个,片刻后艰难哑声道:“你抱我、抱我。”
方逸兹长期健身,身条比方云衢大上一圈,闻言抱紧他上半身,然后把腿搭到他身上去,用力一曲,困住他的下半身,至此,方云衢被整个困在他怀抱中,这才感觉身上好受一点,眯着眼睛缩在方逸兹胸前浅浅呼吸。
见方云衢平静下来,呼吸趋于平稳,方逸兹下巴抵着他脑门,呼吸喷在他发间,小声道:“困了就睡。”
方云衢没有回答,保持规律的呼吸没了动静,方逸兹以为他要休息了,也没再问,忙活这么久,精神肉体双重疲倦,放松下来后,倦意传遍全身。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怀中人突然开口:“睡不着,你睡吧。”
方逸兹立马掀开眼皮,“你几天没睡了?”
“五天,失眠。”方云衢想休息了,直接堵了他的话,“你睡吧,今天周六,晚上还有事情要做。你,和我一起。”
方逸兹不明白他说的“周六”是什么意思,不过确实困的厉害,又不放心方云衢睡不着,想哄他睡一会,结果失败了。
“你睡吧,你抱着我,我就能休息一会。”方云衢非常精神,被箍得一动不动,睁着眼打量方逸兹。
方逸兹心疼地低头吻他,也不知道熬到几点,才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早上,方逸兹是被吻醒的。
意识未清时,他梦到口中含了块果冻,果肉弹软,却咬不破,只好在梦里用舌头给果冻不断翻面,直到翻了半天他才发现这果冻没味。
蓦地睁开眼,就看到方云衢正睁着一双迷蒙大眼打量他,贪婪地从他口中吸取津液。
方逸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切身体会到方云衢喜欢他、需要他,大脑暂停一瞬,然后休养几个小时、稍微恢复一些的手便大力摁着方云衢后脑勺强行在方云衢嘴里翻搅。
方云衢所有的吻都是和方逸兹接的,多年来因为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吻技有所退步。
在方逸兹没醒的时候他还能主动两下,方逸兹一醒,他压根没有招架之力,很快便呼吸困难,脸色潮红。
缺氧缺得难受,方云衢不由拍了拍方逸兹,方逸兹立马“嘶”一声扯开殷红的嘴唇,低头看方云衢一巴掌拍他贴着创口贴的乳头上,见方云衢也愣住了,尝试和方云衢抱屈:“疼得很。”
方云衢飞快把手放下去,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这样,抱歉。”
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道歉两个字,以前更不会向别人说抱歉和对不起这两个词,可昨夜他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后,对上方逸兹,他觉得自己的准线可以降一降,这些话,方便让方逸兹对他心软,从而继续留在他身边。
方逸兹呆住,一脑门问号,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爸爸,你玩过那么多人,不知道会这样吗?”
上位者走下一个台阶后,觉得效果不错,再次搂住方逸兹的脖子,决定再放低一些姿态,“自从你告白过后,我就再也没玩过人了,而且以前谁想玩就自己准备道具。我没弄过金属的,我以为力道就是比塑料的重一点而已……”
方逸兹无语望天,简直哭笑不得,他愤恨难平了一晚上,结果竟然是这样,这实在是……
“那爸爸为什么堵我,不让我发泄?”
“之前了解,适当延长发泄时间对身体好。”
“适当?爸爸你觉得昨晚适当吗?”方逸兹眯起眼睛凝视方云衢。
方云衢没有立刻回答,他昨晚明确听到方逸兹因为这件事撤回了往日孜孜不倦的热烈,这也导致他一时接受不了,精神错乱,折腾到后半夜。
说实话,他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不过昨晚这一通过来,他感觉自己心里压着的东西散了点,舒服不少,他知道方逸兹还在爱着他,他在尝试改变策略,重新接受和理解感情这个东西。
“我以为没堵多久,”方云衢小声说,“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
选择放弃。
“爸爸,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骗我?”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方逸兹不肯退让,他想知道方云衢到底想做什么。
适当?到底什么是适当?
乳夹也就罢了,他相信方云衢的理由,马眼堵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过去,方云衢绝不可能不知道时间,还那么折磨他。
一直被束缚,还戴着眼罩,他不知道时间,方云衢可是全程旁观,屋里开着灯,即便没看时间,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已经到了极限。
“你认为我在骗你?”方云衢蹙眉,没想到方逸兹敢怀疑他,“你不信我,那我无话可说。”
方云衢冷下脸,直接转身背对方逸兹。
他当然知道方逸兹到了极限,下体胀得紫红,肉眼可见,大腿颤得不成样子,他看着方逸兹一步步濒临崩溃,最后跪倒在地还蹭着过来求他。
他就是想试探方逸兹的爱究竟有多深,会不会不变,可惜玩脱了,方逸兹心凉了。
原本他打算这件事后看看方逸兹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方逸兹自己有病,没想到他自己先承受不住崩溃了,他比自己想象中要脆弱,直接把最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方逸兹面前。
感情这东西,总是在他控制之外,他需要方逸兹的爱,如果失去方逸兹,他自己也会迅速衰弱下去,他的大脑接受不了失去这份感情,这是他的命。
“爸爸,一直以来我都信任你,一切以你为尊,我不希望你骗我。”方逸兹第一次没有立刻去哄他,而是想继续探究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从来都不了解方云衢的过去,但方逸兹同他相处多年,一些甚微的情绪变化方逸兹都能为之感到惊慌,方逸兹对他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方逸兹察觉到了他的回避,这事绝对不是方云衢说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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