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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今天出来的早,赶下一个场的时候他就不用像以前那么着急,出酒吧前他抬眼看了看钟,时间还算充裕。
按摩店离得近,就隔两条街,他打算慢悠悠地走过去。
指针跑过零点,外面的气温就立马降下来,冬天的风有点刺骨,刮得他眼睛发红,姜宁裹了裹自己的外套,哈出一口白气。
他在迷蒙的淡淡白雾中出神。
出了今晚这档子事,他不知道这份工作还能不能再做下去,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现在看来貌似又搅黄了,他有点愁。不过好在还小赚了一笔,自己没被卷进去没受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知足啊。
他步子没停,脚踩着未化的积雪走,看着自己在厚实的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这是姜宁的轻松时刻。
可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姜宁盘算着要把这些首饰尽快转手换点现钱,快到月底房租要交,今晚的事……新工作看样子要尽早找,过几天就降温了他还想再给姜川新添件厚实的羽绒服,都上大学了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凑合了,穿不好说不定会在外面被人说闲话,还有生活费也得多给点……
用钱的地方很多,但姜宁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只不过是咬咬牙再多打几份零工的事。
这么想着,他好像又有点动力,迈向按摩店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姜宁到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才看见手机的未读消息,姜川十点多发过来的。
【哥哥,我到家了。】
【哥哥,你今晚不回来吗?】
【明早几点回来?】
连着三条微信和五个未接来电。
姜宁看了看时间,怕他已经睡了就没再给他拨回去,发了条“明早八点回,给你带早饭”就锁了屏拿好东西去按摩室。
没人看见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恨不得向所有人大声宣布,他弟弟放假回来啦!
姜川其实不是姜宁的亲弟弟,但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姜川从七岁那年就被奶奶从胡同里人贩子手里抢下来,捡回来取了个名和姜宁一块养,姜宁正好比姜川大两年,姜川一直管他喊哥,一直养到姜川十二岁奶奶去世,剩下这六年留他俩相依为命。
小孩儿有哮喘,姜宁疼他照顾他,在他身上花的钱从来也不心疼,所幸小孩儿是个实心眼的,心里都记着当哥哥的好。姜宁上完高中就没再上了,对着姜川他没说实话,只粗略地糊弄过去。
他心里明白,姜川比他聪明着呢,手头的钱还只够一个人用,那倒不如留给更有前途的姜川,这么多年了,他俩的感情早就不分你我,姜宁把他当亲弟弟疼,这个大学谁上都一样。
姜宁是这么想的,但他也知道按他弟弟那七曲八拐的玲珑心,想瞒他也瞒不过,两个人也就这么彼此装糊涂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
他在按摩店工作这事儿没瞒着姜川,姜川高考那年姜宁就在这干了。
也算是机缘巧合。
这家店很有名,开起来四五年了,说起来还算有点来头,听说店老板黑白两道都有点人脉,明面上是家高级按摩店,但暗地里也牵扯些不为人知的事,只不过姜宁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只是碰巧经老乡介绍,被店长看中为人老实踏实肯干才留在这,就这些都还是他留在这工作多多少少从客人的闲话中听到的。
但姜宁不会多嘴。
他一只手稳当地端着盘子,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姜宁因为话少按得好,工作这期间也揽了不少回头客,收获了不少好评,经理给他们这种的季度优秀员工都会安排专属的按摩室接待客人,配了单独的洗漱间,确保安全隐私。
房间里只开着离门近的顶灯,调到了中档,晕出暖黄色的光。
想来客人不喜欢太亮的。
这样也好,姜宁暗自松了口气。他一向喜欢稍微暗点的环境,好稍微遮掩一下自己不善于与人相处的尴尬。
客人已经到了,换好衣服舒适地趴在按摩床上,露出来的小腿线条结实流畅,还带着刚洗完没擦干的水珠,反着亮光。
姜宁觉得屋子里的温度调得稍微有点高了,他的脸有点发热。
他没再多看,挪开了视线,顺手关上了门,轻身走近把盘子搁在离客人一侧很近的柜子上,调整到客人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转身到侧后方点上了香薰,顺便按下了计时器。
“客人您好,027为您服务。”
“嗯。”
底下的人这才有了点动静,允许了姜宁的动作。
抚平上衣,铺上一层薄布,展开,顺平褶皱,姜宁把手掌覆上,找准穴位轻揉客人厚实的后背,感受着身下人宽阔的肌肉,从腰腹一寸寸上移到脖颈。
姜宁总是接晚上的钟。
刚来那会他白天晚上都接过,但大家大多都不愿意牺牲睡眠时间都愿意接白天的,姜宁性子软好说话,有时候员工接到晚一点的就会换给他,听到上钟有提成姜宁当然愿意接,况且,零点过后的提成会比白天多加一点,他更乐意,久而久之,他就惯做晚上的了。
而且一般这个时间来的客人基本都带着点儿困意,一开始姜宁不知道,还按白天的手劲儿来,挨了不少训斥差点被投诉,后来跟着几个师傅学到巧了,知道晚上的一般都收着点劲儿,按着按着把客人按舒适按睡着了,他也能稍微留点心眼多加几个钟。
来这消费的都是有钱的大爷,伺候舒服了钱照样按点拿,才不会介意是不是超时,更不会像铁公鸡一样打着算盘掐着秒表给人算逾了多长时间,来这里就是讨舒服寻个清净的睡觉地儿,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算完。
今天姜宁这是想着姜川放假回来,心里高兴一下子手上的劲儿没压住,滑到肩胛骨那块一不小心使了个大力。
“对不起对不起……”
“嘶——”
陈连检这会儿是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了,酸,胀,麻,捎带着疼一股脑地顶上脑门让他痛呼出声。
今天收了五家账好不容易把他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本来他就已经累得浑身酸疼,又被笑得满脸褶言语间透着讨好的部门经理拦住步子,被邀到这家在经理口中夸得天花乱坠的按摩店。
那时候他站在大厅,在部门经理走向前台之前叫住他,就一个要求,“要个话少安静的。”
好不容易撑着身体冲走疲惫,趴到床上的时候身上就已经反上来乏劲,昏昏欲睡。
这下倒好,全他妈疼醒了。
他的嘴被垫子挡住不方便开口,只能发出简单音节,想抬手招呼让人轻点儿,结果摸着一手柔滑,皮肉细嫩。
陈连检偏头看了眼。
嚯,这怎么还能遇上熟人。
姜宁知道自己把人按疼了,连忙弯着腰和客人道歉,视线一直盯着地板,语气诚恳。
小家伙看样子还没认出来是自己。
陈连检看着面前小鸭子弯腰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心里憋的火一时间倒是全往身下涌,支棱起来硬得他难受。
他都将近半年没开荤,这么一弄也有点儿心猿意马。
挺有意思的。
他们这也算有缘。
倒不如——
陈连检这么想着,动作也利落干脆,起身伸手把人拉到怀里,姜宁滑嫩的两条小细腿就这么架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掐着姜宁的下巴让人抬头。
“这会儿拾掇干净了也挺好看,”陈连检肆无忌惮地打量,估摸着顺水推舟的可能性,拉着姜宁的手伸向火热的下身,覆在上面,声音喑哑,
“这儿也帮我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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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下章开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