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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知道他知道但他不知道我知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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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段绕口

-----正文-----

自从那夜与容砚之度过疯狂的一夜,隔天醒来,钟怀锦便感觉身体微微发热,稍有些不适,尤其是下半身的某些部位稍显红肿,走路时略有摩擦,隐隐作痛。虽说三天后便逐渐恢复了,但却让容砚之心中多了几分愧疚和内疚,暗自反思自己那夜是否太过放肆。

容砚之索性不敢与钟怀锦正面相见,一是因为愧疚、二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只敢再次当起了梁上君子在暗中悄悄观察,见钟怀锦的气色和步态渐渐恢复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钟怀锦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回忆起了小时候走丢的一次经历。那时的他迷失在陌生的街道,受了不小的惊吓。后来被一位陌生的大叔发现并护送回家。因为那次经历过于惊恐,他回家后便高烧不退,最终迷迷糊糊间忘记了许多事,仿佛一夜之间将那段记忆掩埋在了心底。这个梦境让他重新拾起了那段遗失的过往。

随着记忆的恢复,钟怀锦渐渐回想起了许多细节。他想起了那位大叔的模样,满脸胡须和沧桑的皱纹,乍看上去是个年长的人。然而,在他记忆的碎片中,大叔背部肌肉光滑结实,如同年轻人的身体,尤其他隐约记得背上有一道疤痕。如今再细细回忆起来,这疤痕竟与容砚之背上的伤痕如出一辙。

钟怀锦微微一怔,心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猜测。这究竟只是个单纯的巧还是另有隐情。

但是这些过往的记忆只能在他心头掠过一瞬,他并未深究。自小经历的事情太多,他早已学会不去执着于这些细枝末节。就像钟家对他的冷漠与不公,他也从未真正放在心上,不去计较那些疏离与轻视。他所关心的,不过是柳姨娘的安稳,若她能够过得舒心,他也便不再在意自己的境遇。

然而,钟怀锦不计较,并不代表容砚之不在意。容砚之对他藏在心底的委屈和隐忍看得一清二楚,越是了解钟怀锦温和隐忍的性子,便越发心疼他被无视和忽略的过往。

容砚之不高兴,户部右侍郎钟瑞便倒霉了。这次,钟瑞被牵连进一桩南方赈灾银款挪用案。据查,负责南方赈灾的官员在拨款过程中出现了银两短缺,朝廷随即展开严查挪用一事,而钟瑞因未能严格履行监管职责被牵连其中。虽缺乏确凿证据证明他直接参与挪用,但失职之责难以推脱。最终,朝廷下旨将钟瑞贬官两级,降为正六品的某州州同,从京城户部调至偏远地方任职,等同于放逐,远离了京城的权势中心。

与此同时,容砚之以柳姨娘的名义推动慈善宣传,向外界宣扬她在南方水患中的积极捐助、参与修建祠堂、接济贫民等善举,以“德行优良”的名义向朝廷请求赐封号。朝廷最终赐她“恭惠夫人”的封号,表彰其善行仁义。尽管柳姨娘身为花魁出身的妾室,如今在钟家的地位也是大幅提升,不再是任人冷落的角色。

容砚之随后更是将柳姨娘接入王府,安排她在府中安享富贵,作为钟怀锦的亲人受到妥善照顾。柳姨娘身份得以拔高,荣宠得以长久,而钟家见此情势,也不得不对她礼敬有加。钟怀锦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容砚之为自己和柳姨娘所付出的心意,也在心底生出更多的依恋与感激。

这日下午,钟怀锦正在院中树下作画,描绘的是他那日与容砚之在东苑共用午膳的情景,自然是在那荒唐的白日宣淫之前的画面。容砚之似乎早已做足心理建设,带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松风苑。

他远远看见钟怀锦安静地作画,便缓步走近,见钟怀锦欲行礼,挥手免了,微笑着说道:“怎么你画来画去,总是些花花草草,或是院中所见的景物?”

他看着画上院中树影、石桌酒盏的细腻笔触,随意说道,“我看那些画师们,常爱画些高山流水、烟霞云雾,追寻那种远游千里的意境,反倒显得你这画得有些局促了。你就不想试试更开阔的题材吗?”

他这话虽轻描淡写,却带了些挑逗的意味。

“怀锦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城城外,京城内的市集也少有机会去,实在是画不出那些从未见过的地方。”

钟怀锦轻轻叹息,声音虽淡,却带着一丝难掩的落寞。他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画卷上流连,似是陷入了某种思绪。

容砚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歉意。他向来知道钟怀锦在钟家的境遇,却不曾想到他的人生竟如此局限,连京城内的繁华都未能细细领略。他沉吟片刻,温声道:“若是你有兴趣,日后可随我一同出游。京城之外的山河盛景,想必你会很喜欢。”

钟怀锦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就先谢过王爷了。”

他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温柔,笑意不浓却恰到好处,带着一种不刻意的从容与宁静,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无法触及他。这样的笑容,看似疏离,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情,像是长年积雪的山峰上融化的一抹春雪,微微一现,却沁人心脾。

容砚之愣了愣,原本平静的心绪在这不经意的微笑中微微荡起波澜。他略微低下头,掩去眼底涌动的情愫,再次抬眼时,已是目光沉静而温柔,心中积压的某种情感被触动,容砚之不再犹豫,缓缓开口道:“柳姨娘现在已安置在西苑的碧桃苑,你随时可以去探望她,那里一切已妥当,王府会悉心照料。”

说到此处,容砚之略微停顿,眼中带了几分深意,“还有一事……怀锦,你可愿意搬来东苑,与我同住?”

“这会不会不合适?”

钟怀锦垂眸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搬去东苑,意味着自己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画师。虽说王府内的下人不敢多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传了出去,外人迟早会察觉他们的关系。

容砚之微微一笑,在钟怀锦身旁坐下,轻轻握住他另一只闲置的手,指尖带着几分温柔与坚定,低声安抚道:“这些事情,怀锦不必挂心,我自会妥善安排,免去你的后顾之忧。”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缓缓说道:“其实,我本想正式纳你为王妃,明媒正娶,然而……这折辱了你。”容砚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心中某个愿望被现实压制得低沉下来。

在晏朝,虽然南风文化盛行,男子纳“南妻”的传统在少数贵族中也偶有出现,但现实仍不尽人意。南妻往往在世俗眼光中备受歧视。如若成婚,南妻不被允许穿正统男装,而是穿着一种介于男装与女装之间的特殊衣饰,既模糊其性别,又昭显其特殊身份。南妻在社交礼仪上更是有诸多限制,平日参加宴会时,须在女眷一席中落座,却还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如此折辱,容砚之实在不忍将钟怀锦置于这般境地。

“如果你愿意,”容砚之轻咳一声,微笑着开口道,“我可以收你为我的义子……”

他原本带着一丝揶揄的眼神一闪而过,想着要是能在床上听钟怀锦叫他爸爸,倒也趣味十足,但一抬眼便撞上钟怀锦的眼刀,便若无其事立刻改了口,“……义弟,这样一来,你住在东苑便顺理成章,外人只会觉得我们兄弟情深,再如何揣测也不必在意。如此一来,也无人敢再轻视你,怀锦,你意下如何?”

钟怀锦垂下眼帘,心中微微一震,平静的眸光渐渐浮上一丝暖意,轻声道:“王爷如此费心,怀锦深感恩德。”

话音微颤,他忍不住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微微发热。容砚之待他如此真心真意,甚至愿意以义弟身份让他光明正大地居于身侧,这份厚爱让他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感激。虽说他一时也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得此殊遇,但也许,世间确有些情意无需缘由,只需用心相待便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今晚就搬到东苑,我让王全帮你收拾。”容砚之心情愉悦地说道。

于是,当晚钟怀锦便搬入了东苑。然而,容砚之并未急于亲近钟怀锦,他希望钟怀锦感到安稳与自在,而非以为自己是个急色之人,尽管他内心的确跃跃欲试。

此时的两人,处在一种微妙的默契之中:钟怀锦知道王爷和子衡是同一人,他也知道钟怀锦知道他跟子衡是一个人,可是钟怀锦不知道他知道钟怀锦知道他跟子衡是一个人。两人都心照不宣,在一场绕口的情感游戏中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份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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