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窥伺、觊觎和保护猎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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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交‎‌‍错的时间洪流冲击之下，拉普兰德恍然间回忆起了与莫斯提马的初遇——那正是在白公主的梦境之中。

那时的天空虽是白色，但却是澄澈而通透的，比起如今这密不透风的坟冢，更像是虚无缥缈的幻觉。

蓝发的堕天使也像是幻觉中走出来的一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跟在那位沉默寡言的黑公主的身后。

那也是神明与使者们难得齐聚的一天。

黑白两位公主各自列席于白色长桌的两端，黑公主身边是一红一蓝的两位使者，而白公主身边除了两位蒙着双眼身影虚幻的白色天使外，还有一位与她寸步不离的骑士。

会议的主题则紧紧围绕在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孩子身上，那两位公主对此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相比黑公主的笨拙言语，白公主的言辞要锋利和咄咄逼人得多。她轻敲桌面，身体靠向椅背，声音清晰而果断：“好了，我听你说的已经足够多，我不想再听你的辩解，我不会允许你将一张‘白纸’留在身边，要知道，你并非全知，也绝不全能，任何一个你没注意到的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他爆发的诱因，这太不可控了。”

黑公主对自己的选择也很固执：“可是他一直很善良，很听话。”

白公主最痛恨对方的软弱，对此不留余地的反驳：“可你被人背叛的例子还少吗？需要我帮你数吗，被你吞噬的‘病灶’有多少是你曾经救下的！”

“可他不一样……”黑公主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对方的偏见，也不愿在这件事情上让步，于是打起了感情牌，“白，你在担心那些还未发生的意外，可未来是由我们现在所掌控的，为什么不愿意去尝试相信呢？就像当初力排众议保护了我的你一样。”

“不一样，小黑，今时已非同往日，我们肩上的责任再不允许我们心存侥幸。”提到往事，白公主的话语也变得柔和了几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黑公主，“而且，你比我更加重要，所以我不希望你出现任何闪失。”

在两位公主剑拔弩张之时，旁听的使者们却一个个的神游事外，醉心自我。

在某一个时刻，莫斯提马偶然看向对面，注意到了那位白发的年轻骑士——她的手一直扶着腰侧的双剑，凌厉的目光始终如一地望向白公主挺拔的背脊，眼神中带着思索，还有执拗的占有欲。

——那是窥伺、觊觎和保护猎物的眼神。

也许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莫斯提马投来的视线，拉普兰德侧了侧脑袋，朝她露出了一个爽朗而挑衅的笑容。

莫斯提马在回以淡然一笑后，平静地转移了视线。

直到这场会议的最后，两位公主依然没能讨论出一个两全的结果，于是白公主首先起身离去，两位使者紧随其后，缀在队伍末尾的拉普兰德转过身，挽手屈膝，优雅地行了一个谢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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