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均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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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再一次汗津津地从噩梦中精疲力尽地爬出来。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现在是凌晨4点28分，秒针被齿轮带着擦过细微又有节律的声响。

窗帘紧闭，隐约的光亮透进来，又是清朗的夜。

周暮抽了几张纸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冷汗尽数落了干净，周暮枯坐着靠在床头，睁着干涩的眼睛又熬到天光大亮。

周暮用湿毛巾擦了擦黏腻的汗，熟练的地上眼药水，靠在门框上仰头闭着眼，眼药水蛰痛着内眼睑，不断刺激着眼泪往下流，但因为仰着头的姿势，于是又顺着颈项往衣领里钻。

过了一会儿，周暮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很淡了，不凑近了看就看不出来，周暮抽了张纸擦了下，收拾收拾出门了。

他有时候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某些部分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他照常上班，和陆成均一起吃饭，去医院照顾他母亲，再絮絮叨叨地陪母亲说话。

干涩的眼眶挤不出来什么泪水。

他像一座快要报废掉的机器，破损生锈的齿轮勉强咬合着滚动，仿佛风一吹就会坍塌。

他白天装作正常人的模样，却在半夜突然醒过来，睁着眼睛修修补补自己残破的身体。

眼药水的作用已经不大了，眼眶下吊着的青黑也遮不住了，周暮掐着又宽松些许的衬衫，叹了口气。

不知道还能瞒多久，他每天都努力的让自己好一点，但是好像并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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