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
-----正文-----
几个小时前。
狐狸看着熟睡中的秦闲,轻轻给他盖上一张薄毯,出门前不忘悄悄调高空调的温度。王锦明就站在门外看他做完这一切,等狐狸带上门,他才开口:“他下午会来,你准备一下。”
狐狸眼中露出纠结的神色,最后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王锦明轻哼一声,朝紧闭的房门扬了扬下巴:“下次再这样,我就连你们两个一起罚。”
狐狸这才露出一丝笑:“他还不习惯吧,昨晚好几次听到他翻身了。这不是人少,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王锦明不予置评,侧身示意狐狸先走。狐狸的头发偏软,随着步频一颤一颤,王锦明看着看着,忽然问了一句:“是不是你们做下面的,都感情这么丰富,不自觉地同情心泛滥?”
狐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锦明,然后无奈地笑了:“我可以当成是您在寻我的开心吗?”
“不是这个意思。”王锦明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摇头道,“算了,你就当我说错话,你先走吧。”
这下狐狸倒是有些好奇了,只是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又多看了王锦明几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放在几年前,狐狸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在陆珩有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还要提前拧着身体趴在浴缸里颤抖着给自己做清洁。
等做完一套,狐狸的头发和脸上已经全是汗,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润。长时间的跪姿使得他的双腿也开始发软,狐狸疲惫地吐了口气,速战速决把自己冲洗干净。他换上了新的制服,眼看快到时间,刚好头发也干得差不多,狐狸干脆覆上面具,匆匆下楼叫醒秦闲。
“不一起值班吗?”秦闲揉着眼睛,刚睡醒,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唔,不,不了……”由于心虚,狐狸的眼神四下闪躲,“我还有点别的事。”
好在秦闲没多问,狐狸急忙夹着尾巴跑了。他像是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路上都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角。楼道阴暗,四下无人,狐狸这才敢抬头。路过大堂的镜子时,他慢慢走过去,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镜子里的人生得秀气干净,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竟没有沾染丝毫的烟火气。视线上移,狐狸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和他的艺名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一双眼,是男生里少见的外双,大而明亮,眼尾下弯,看不到丝毫的魅惑,反而有些呆萌。
从小到大,他在班里都不是能归为帅气的那一类。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跟着他玩和他告白,也不过是觉得他人傻钱多。
狐狸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他确实傻。陆珩夺走他父亲的一切以后,很多人都骂他傻,说他蠢。就连他的母亲都摇头说他心太软,多愁善感难成大事。狐狸却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他心里有一杆秤,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于是就那么做了。说来他还应该感谢陆珩,没有对他赶尽杀绝。
胡思乱想了一阵,狐狸摇着头向走廊深处走去。
狐狸走到房间门口,指节叩了叩房门:“先生,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无论经历了多少次,说完这句话狐狸依然还是会一阵脸热。里面没有回应,狐狸叹了口气,直接推门进入。
窗帘拉得死紧,等狐狸带上门,房间就彻底落入一片黑暗。狐狸识趣地脱了鞋,努力瞪大眼睛摸索着朝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接近床边的时候,他被一把拉了上去。
湿热的呼吸围绕在脖颈,狐狸任由衣服被一件件剥落,经历过短暂的纠结后,狐狸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自暴自弃地把双手举过头顶,任由男人把它们紧紧束缚在一起。
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在男人进入的时候。
狐狸痛得颤抖,他想看看男人,可男人最喜欢的偏偏是后入的姿势,四周一片黑暗,他按着狐狸的肩胛骨顶得很重。他想抱抱男人,可是他的手被牢牢捆住,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冲撞,他几乎难以维持跪姿,整个人都要埋进被子里。
只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狐狸在恍惚间捕捉到,眯着眼低啜:“疼……”
撞击的动作停了一瞬,狐狸被囫囵翻了过来。不等他缓过神来,后穴便又被填满。这次他甚至没能叫出声来,脖子就被掐住。力度不重,只是狐狸正喘得厉害,乍一被封了呼吸,窒息感格外强烈。
男人的另一只手悄然朝下探去,似乎是想让他在窒息的同时高潮。狐狸抖了抖,眼中露出几分抗拒。他不喜欢窒息高潮。倒不是生理上的,只是那种感觉总会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往事。
生理的享受和心理的折磨总是矛盾的,趋利避害的本能让狐狸想逃避。
“陆…陆珩……”狐狸哭着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抖着手覆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
按道理来说,以狐狸的身份,取悦客人是他该做的事情,他应该是不配提出任何请求的。但是狐狸却觉得,陆珩一定会停下来。
他执着地这么认为。
“最后一次。”陆珩说得毫不留情,却也真的停下了。顿了顿,他颇为恼怒地补充,“不许叫我名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狐狸抿着唇偷笑。他并不怕陆珩的这句威胁。
因为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气氛陡然旖旎起来,就工作来看,狐狸可谓是尽职尽责,再加上他和陆珩都极其熟悉彼此的身体,不提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至少在性爱上他们早已达到高度契合。高潮过后,狐狸悄悄用床单擦干眼泪,思忖着少了些什么。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陆先生。”
陆珩已经在穿衣服了,狐狸的语气隐隐带着希冀。他却无动于衷,直到自己穿戴整齐,才踱步到狐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狐狸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他身上连块遮羞的布也没有,但他仍然仰着脑袋,坦然地看着陆珩。
“可以,但是要付出代价。”陆珩看了一会,才慢悠悠地答应。他低头,解开了狐狸手腕上的带子。狐狸这才看清楚,那是陆珩的领带,材质不错,绑得他手腕有些钝痛。
“代价。”狐狸低头看看掌心,嘟哝道,“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些什么。”
于是陆珩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段话。
狐狸慢慢瞪大了眼睛,他几乎是瞬间反手抓住了陆珩的衣角。只是不等他说出什么,陆珩就吻住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粗暴的吻。
是他恳求来的。
狐狸眼中一下就蓄了泪,立刻挣扎起来。他的手被陆珩牢牢扣住,全然动弹不得。
他忽然感到了羞耻,脸色红得像是要滴血。不是因为他赤裸着身体暴露在陆珩面前,也不是因为他被操得身体发软连床都爬不起来,仅仅是因为陆珩的一句话:
“他又去赌了。没人能拦住他,猜猜他又输了多少?”
狐狸轻轻摇着头,喉咙里发出悲鸣。陆珩却不愿放过他,他捏着狐狸的下巴,强迫他一同完成这个吻。
陆珩这是用行动在告诉他:他没有下手,却也绝对不会出手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