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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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明的车径直驶入了地下停车场，秦闲的手忍不住攥紧了胸前的安全带，呼吸也明显变得沉重起来。

王锦明听得一清二楚，目不斜视道：“害怕？”

“我第一次出来住宾馆。”秦闲讲得很委婉。

“宾馆？……嗯哼，你想说的是你是第一次出来开房？”王锦明坏心地笑了下，“简单来说，这是你的第一次？”

秦闲咬住后槽牙，默不作声地朝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屁股。

王锦明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觉得我带你来这是要跟你上床吗？”

“……”秦闲的嘴角耷拉着，满脸的忠贞不屈。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王锦明找好位置停车，“且先不说答应过不碰你，光是看你的样子你也不愿意，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

“没有不可以……”秦闲小声说。

“嗯？你刚说什么？”王锦明拔下车钥匙，发动机熄火，车内变得落针可闻，“刚没听清。”

“不，没什么。”秦闲吓得一激灵。

“下车啊，怎么，想睡我车上？”王锦明的表情变得玩味，“好这一口？”

秦闲仿佛屁股着火一样跳下了车。他还从没有独自住过家和宿舍以外的地方，他下意识地挨近了王锦明，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在王锦明的胳膊上，这才能汲取一些安全感。

王锦明显然注意到了秦闲的变化，他娴熟地按了楼层，转过头问秦闲：“你怎么了？”

秦闲摇头，视线从王锦明身上掠过，又飘忽游移到了电梯一下下跳转的层数。他抿着唇，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但他不愿意说出口。王锦明勾了下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电梯稳稳停在十五层，秦闲眼中逐渐有了不解：真的会有这么高的宾馆吗？

眼看王锦明已经出了电梯，秦闲也来不及多想，抬脚就跟在了王锦明的身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王锦明用指纹锁打开了右边的门，朝他勾了勾手指：“进来。”

如果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根本不是宾馆那就太蠢了。秦闲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眼里只剩下了王锦明那只举在半空中的富有骨感的手。当他靠近的时候，那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径直将他拉进了房间。下一秒从喉咙处传来了窒息感，秦闲震惊地瞪大眼睛，不得不抬起头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争取空气。

“你前面有心事瞒着我，对吗？”王锦明仿佛认定秦闲不会挣扎，他仅用一只手控制着秦闲的呼吸，另一只手则是随意地撑在墙上，他的膝盖曲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秦闲的腿，“问你话呢，在电梯里的时候怎么那么高冷啊，嗯？”

说完，王锦明还“贴心”地放松了力道，好让秦闲说话。

要让他坦率地说出“害怕”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了，因为紧张，秦闲的指尖无意识地弯曲，死死扣着墙面。

“不想说吗？”王锦明手中加了些力道，秦闲再次被逼得抬头。

“唔……”秦闲只觉得这次比起上一次更加难以呼吸了，他忍不住抬手覆上王锦明的手，却没有用力掰开，只是冲着王锦明轻轻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王锦明的声音既无辜又无赖，“你怎么可以对我有所隐瞒呢？这太不应该了，你说对吗？”他的声音虽然轻，但动作丝毫不含糊。王锦明弯曲的膝用力上顶，强行分开秦闲的双腿，“我个人认为双方互诉衷肠之后，接下来该做的应该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你觉得呢，嗯？”

“对……”秦闲艰难地吐字，“对不起。”

“为什么你总是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你看，我之前明明给过你机会说话的，怎么不珍惜？”王锦明语带可惜，“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机会放在眼前就一定要把握住吗？”

秦闲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虽然因为窒息让他无法清明的思考，但王锦明的话更像是一把巨刃，刺穿了他可怜的伪装。他绷直了腰，双手抚上王锦明的手背，而后颤抖地低头，张口咬住王锦明的指尖。

王锦明眸色一沉，手下顿时卸力：“这是谁教给你的。”

秦闲的嗓音还有些嘶哑，甚至需要依靠喘气来平复呼吸，但他还是说得很认真：“请您消消气，我……只是不知如何说出口。”他双手捧着王锦明的手，好像终于想起来要急于解释，“我再也不会瞒着您了。”他说，“我当时，就是很害怕，但是我更害怕对您说出口，这样会很丢人。”

“现在为什么又想告诉我了？”

“因为我忽略了一个本质，在您面前，无论是会不会丢人，都不必感到尴尬。”

王锦明冷哼了一声，撑在墙上的手往旁边按了一下，房间的灯顿时亮了起来。秦闲反射性地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他居然从王锦明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古怪的表情。那种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解地眨了下眼睛，再次睁眼时，王锦明的脸上只剩下了平淡，让秦闲有些迷惑他是不是看错了。

“先生……？”秦闲犹豫地开口。

“去洗澡吧，浴室在那边。”王锦明放开他，“速度快点，我在最里面右手的房间等你。”

“好的。”秦闲乖巧地应下。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王锦明才若有所思地靠在墙上。他双臂环胸，眯起眼睛回味他方才看到的一切——因为窒息，秦闲的眼尾通红，他喘着气抬眼向上看的时候，脸上是一种王锦明从未见过的稚嫩的讨好。

——他在咬住我指尖的时候，脑袋里又在想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王锦明深深吐了口气，难耐地捋了把头发：“好像给自己找来了个不小的麻烦。”他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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