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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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楚母没有下来吃。

楚裴让他们先吃，他上去看看妈妈。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推开母亲的房间门，看见母亲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边，母亲背对着他。

“妈，吃饭吧。”

“我不吃。”

楚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楚裴知道她哭了。

楚裴不知道说什么。

他明白多年来父母的辛苦是为了他和弟弟，可这么多年却也对他不闻不问，几句不痛不痒的问候和回答是隔着几层肚皮看不见的心，那些未拆封的对话像过期的罐头，锈蚀爬满了罐身，在沉默的货架上落灰，用不上也丢不掉。

他没再说什么，安抚性的拍了拍母亲的背，又倒了杯水放在她的床头安静的关上门。

楚裴也没下楼吃饭，他没什么胃口，他回到了自己房间。

“哥，吃点吧。”

楚默给他装了饭拿上来的时候，楚裴还埋头在一堆练习册里面。

“我不吃，你.......”

楚默把饭放在了桌上，不容置喙的合上了他的书，筷子递到他手上，“吃饭。”

楚裴接过筷子，还想再说什么楚默又打断他。

“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心情不好就不吃饭。”

楚裴苦笑一下，以前楚默心情不好就不吃饭的时候自己总是哄他，现在轮到楚默来让他吃饭。

楚裴拿起筷子吃饭，楚默就看着他吃。

“哥，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哥没事，妈也没吃饭，还有多的饭菜吗？”

“我给妈也送了一份，你安心吃吧。”

第二天的时候楚裴又去看了看母亲，母亲满面愁容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

楚裴在她旁边坐下。

“怎么了，妈。”

楚母双手遮住面庞，似乎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只能和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说着自己的烦心事。

“我和你爸给人打了这么多年的工，结果钱被人卷走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积蓄都只有几万，我和你爸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浑身都是毛病，但是你和小默现在上初中高中，以后上大学成家这些都要钱，我苦的是这些钱拿不回来，你爸当初要是听我的就好了。”

楚裴知道被卷钱跑的不止他的父母，已经报警了找回来也需要时间，能不能要的回来还是未知，他还没有赚钱的能力，他还在读书，还要父母养着，他没有办法。

“说不定过不久警察就能找到他了，没事的妈，先保重好身体。”

楚裴的劝说还是不能消愁母亲心里的苦，他无能为力。

后面楚父也进来了，楚裴就先出去，在楚裴刚关上门的时候里面又爆发了争吵。

“你能不能别天天丧着脸，事情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办法！”

“等到我们全部去要饭的时候你就满意了吗？我们家有两个孩子啊，正是读书的时候，没有钱怎么办啊！”

“这么多年辛苦的不止有你杨钟红一个人！”

“当年你嫁给我的时候带着小裴，后来又生了小默，两个孩子，要不是有两个孩子我会那么辛苦吗？要是只有小默一个孩子的话我们还能带在身边，现在小默对我们也不亲近，你把所有的都怪我那我怪谁！再怎么样也把两个孩子养大了，趁着还能干再攒几年的钱不就好了！”

“.......”

楚裴的手还没从门把上拿下，他本来想走，但是听着里面的话他再怎么想挪动步子都挪不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听完了这一场争吵。

他的半边身体都已经麻木，脸色苍白的垂着头。

“哥。”

楚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离楚裴不远的地方，他喊了一声。

楚裴听到了楚默的声音，他想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想像往常一样笑着转头回应楚默，可是他失败了，他不想回头让楚默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小默，你先回房间，我想陪爸妈聊会。”

下一刻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他的手。

那只手把他的手从门把手上拽下来，拉着僵硬的他回房间。

门被楚默“砰！”的一下关上，他把楚裴按在座椅上，双手捧着楚裴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楚裴的眼睛里是迷茫，不解，和委屈，不再有半分他平常温柔的神色。

“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怎么这么笨。”

“我是你带大的，我只有你。”

温柔的手心接触着苍白带着凉意的面庞，楚默的动作带着怜惜，他把楚裴的身躯搂在怀里。

现在他们的身份好像颠倒。

楚裴的目光慢慢回笼，他小声的说,“小默，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吗？”

楚默拍着他背的手一顿，“”不会，没有你我会去死。

楚裴脱离楚默的怀抱，又恢复了以往温和平淡的神色，只是笑容有些勉强，“瞎说什么呢，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楚默看着楚裴的眼睛，又说了一次，“我认真的，你离开我我就去死。”

楚默认真的神色让楚裴知道他终于不是开玩笑后，他愣住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后只是说：“别这样说。”

“那哥以后会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

“那就好，要是离开的话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楚默温柔的笑意让楚裴感觉到了一丝寒意，明明只是正常的话。

“好了，开玩笑的，我还有几道题问你。”

楚裴调整情绪后就投入了教学，等到几道题解决完后也到了该回学校的时间。

楚默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楚裴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现在没有再去想父母的事情，只是楚默的话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他的小默性格上是不是有些不对，变得好像......有些偏执。

在楚默六年级的时候楚裴就认识到了，但是只当他是不想离开自己，现在细细想来楚默的反应实在太偏激了一些。

不等他多想，楚默已经收拾好自己，“哥，别发呆了。”

楚裴回过神来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校服去厕所换衣服，其实他在房间里面换就行，只是楚裴不习惯被别人看到自己不穿衣服的样子，哪怕是一起长大的楚默。

楚裴可能因为心不在焉没有把门关上，只是虚虚的遮掩着，楚默无声的出现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他哥脱下睡衣露出里面清瘦白皙的身躯，锁骨凹陷，少年独有的青涩却让他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楚默看着他穿上宽大的校服，褪下裤子，随着动作弯下腰，两条修长的腿就这么在校服下晃荡，楚默舔了舔牙齿，目不转睛的看着楚裴换完校服。

他这个哥哥的羞耻心极高，从来不在他面前换衣服，衣服上有扣子都得扣到最顶上，永远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楚裴拉开门，没想到楚默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外面，给他吓了一跳。

“小默，你吓到我了。”

“哥这么容易就被吓到了，那我下次注意。”

楚裴无奈摇摇头，去房间拿上书包带楚默去车站。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到了放寒假该回家过年的时候。

高中放假时间比初中晚，楚默在周五这天考完期末考，已经放假了。

南方冬天的晚上很冷，特别这小出租屋虽然不漏风，但是还是一股寒意往人身上跑。

楚裴晚自习回来在给楚默煮着夜宵，他把校服外套脱了，里面就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他挽起袖子搅拌着小锅里面的面，旁边的碗里面是调料。

”小默，快过年了，你回去和爸妈一起住吧。“

楚默本来在后面看着他哥煮面，结果偷摸溜到他哥后面抱住他哥。

他的个子蹿的很快，才十四岁就和他哥一样高，他下巴靠在他哥肩膀上。

“不去。”

楚裴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松开一些，背上挂着一个大型人偶总是不方便的。

楚默的气息环绕着楚裴，他从楚裴手里拿过碗筷伴着手里的面，楚裴手里没有东西，他侧过脸本来想让楚默坐下吃面，结果唇蹭上了他的脸，他愣了一下，可楚默像没有感觉到，依然搅拌着手里的面。

面条的香味很快飘满了这个小屋子，楚默坐下吃着面，问他哥吃不吃。

楚裴摇头说不吃，吃饱了容易犯困，写作业的时候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楚默朝他招招手，让他坐下，夹了一筷子吹了吹喂给楚裴。

“你吃，我不饿。”

“啊，张嘴。”

楚裴不张嘴楚默就一直举着，楚裴还是张嘴接过这一筷子的面，之后的情况就是楚裴和楚默聊着天，不知不觉被楚默喂了半碗面。

等楚裴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胃里面已经变得暖洋洋。

高中比初中多上一周多的课，这期间楚默就一直在这个小屋子里面待着要和楚裴一起回家过年，楚裴没办法，只能和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等到楚裴考完的时候两人才收拾东西回家，家里面已经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灯笼，虽然家里遭遇的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可是快过年了，还是给每个人带来了一点喜气，不再愁眉苦脸，准备着迎接这个年。

可是楚裴没打算在家过这个年，他的寒假要去兼职，和家里人说的时候他们都不怎么同意。

“怎么要过年了出去上班。”

“留在家里过年吧，我们今年也才刚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准备。”

楚裴已经找好了兼职，他去镇上奶茶店兼职，过年期间双倍工资。

“没事的，去兼职赚点零花钱。”

楚母没能拗得过楚裴，只能让他去了，楚父没什么感觉，他觉得孩子提早知道钱能赚是个好事。

对于父母亲的意见楚裴不是很担心，他头疼的是楚默。

他小心翼翼地和楚默说：“小默，我要出去兼职，你在家乖乖的可以吗？”

楚默翻书的手一顿，“嗯。”

楚裴松了口气，楚默同意了就好，他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出去兼职，楚默从一开始的不接受，到后面只是沉着脸并没有阻止楚裴。

楚默虽然没有发脾气，可是楚裴依然能感觉到他阴郁的心情，他摸着楚默的头哄道：“你可以在想我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会回你的。”

“知道了。”

楚裴在回到家的第一天就去上班了，晚上的时候楚默躺在楚裴的臂弯里面。

“哥，今年过年晚上能回来吃饭吗？”

楚裴忙了一天给他累得够呛，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不管早晚奶茶都是爆单，虽然他现在很困，但是听到楚默的问题他还是沉默了一下，用迷迷糊糊的脑子思索了一下回答。

“我问问能不能调班，可能会回来。”

“嗯。”

楚默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他哥去年也没回来吃饭，也没空回他消息。

桌上的钟刚过十点楚裴就快睡着了。

楚默关掉了床头灯，“睡吧。”

楚裴的意识早就游离天外了，回了楚默一句呢喃不清的晚安。

过了一会绵长的呼吸声传出，楚默用手轻抬他的下巴，看着这张闭着眼睛的脸，这张脸他看了十四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楚裴睡得熟，他的嘴微张着，楚默的目光游移上这张唇，食指关节轻轻蹭过微翘的唇峰，熟睡的人发出含糊的鼻音，似乎不满有人打扰他的好梦，吐息间是薄荷牙膏清冽的味道。

楚默指尖试探里面的温热，随后他扣住他哥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不再像上次浅尝辄止，他用牙齿轻柔的叼着楚裴柔软的唇瓣碾磨，又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湿热的口腔带给了楚默极大的满足。

睡梦里楚裴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皱着眉发出微不可察的声音，楚默适时的退出这片他早就想到访的地方。

楚默用手抚平了皱起的眉，他轻轻的舔舐着他哥的唇角。

楚默解开楚裴扣的整齐的睡衣领口，他用鼻尖轻蹭着漂亮的锁骨，温热的气息打在皮肤上，他想在这片地方烙印上自己的痕迹，可是他怕他这胆小的哥哥明天会远远的逃离他。

楚默没有把他的睡衣扣上，他的唇贴在这一小块领口，轻声说道：

“哥，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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