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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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裴时常在半夜醒来，窒息感蔓延心头，他不知道他的未来是怎样的，会得到什么样的成绩，他在害怕，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怕自己的努力得不到回应，害怕妈妈的眼睛，害怕......

在情绪快淹没他的时候，总有一双手拍着他的背，轻声告诉他：

“我在，别怕。”

楚裴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他被楚默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放在自己的头顶，他在哄着自己。

楚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楚默都能在他被惊醒的时候及时安抚他，但是这安抚确实起了作用，让他在这漫长的黑夜里不至于太难熬，不至于再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知道自己正缩在弟弟的怀里，他的弟弟已经长得比他高，强有力的手臂圈着自己，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哥哥应该在的位置。

但是楚默的怀抱给了他安全感，他不想离开，他真的需要这一点温暖，他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汲取到了一点空气，他的求生本能让他拼命抓住这一根绳索。

他想，他真的自私，明明这是他这个做哥哥的责任，为什么现在要弟弟来负担。

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在楚默的安抚下他又沉沉睡去。

楚默总是在放假的夜里打开楚裴的手机把他的闹钟关掉，想让他多睡一会。

有时候楚裴半睡半醒间问他几点，楚默总是说还早，他知道楚裴的压力很大，他现在已经变得焦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们谁也没有提过晚上的事情。

一开始叶新城知道楚默没有回家还住在学校附近的时候约了几次楚默出去打球，楚默一开始还会去，后面楚裴状态越来越差的时候几乎没有离开过他。

叶新城在手机里面不停的给楚默发消息。

“出来玩呗，你看你这雷打不动的第一不还是掉了，肯定压力太大了，释放一下压力就好了。”

“不去。”

楚默眯了眯眼睛，楚裴确实很久没出去活动过了，每天都是学校和出租房两点一线的跑。

在一次周末楚裴吃完晚饭正要刷题的时候，楚默出声：“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题还没写完呢。”

“作业永远都是写不完的，不差这一下。”

看楚裴在纠结，楚默说：“你很久没有陪我了。”

是啊，自己很久没有陪这个弟弟了，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是自己在照顾他，是他在照顾自己。

“好，我们出去走走。”

楚默给楚裴围上围巾，外面的风很冷。

他牵着楚裴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他们沿着桥边走，冬天的天暗的快，现在天六点多已经黑了。

路上还是有很多人和车，他们都在准备着回家过年和过年要用的东西。

路灯也装饰起了红色的灯笼，到处都是一片要过年的祥和气息。

楚裴想抽出手，他们这样的行为有点像，他在学校看到的情侣，楚默委屈道：“哥，我冷。”

楚默总有办法让楚裴妥协。

楚裴任由楚默牵着他的手，反正天黑了别人不靠近也看不见。

冷风吹得楚裴耳朵有点疼，他看着桥下亮起的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外面还开着的饭店小摊，每一个人都在重复着他们的日常。

他记得桥边的树上一次看的时候还是绿色的叶子，这回再看，上面的叶子已经掉光，来年春天又会抽出新芽，周而复始。

这一切的一切，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他只埋头在一堆白纸黑字中，河水独有的味道冲进他的鼻息，他站在热闹的街上恍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楚默没有打扰他的走神，在这么多的题海里，楚裴连走神都是奢侈。

“好香，我们去买烤红薯吧。”

楚裴回过神，鼻尖飘过香甜的气息，他认得，这是一个小摊上一个老奶奶的摊子飘来的气味。

“好。”

两个人到小摊前要了一个烤红薯，老奶奶认出了楚裴。

楚裴以前总是在这买一个烤红薯带回去给楚默吃。

老奶奶一边给楚裴打包，一边问楚默是不是他同学，楚裴笑着接过红薯说这是自己弟弟。

老奶奶哈哈笑着夸楚默长得好看，而且还要再拿一个红薯送给楚默。

楚裴推拒不了还是接了下来，楚默礼貌道谢。

“今年高三了吧，看你瘦了好多。”

“是啊，高三了忙一点。”

“学习重要但是保重好身体更重要，多吃饭，外面冷，早一点回去啊。”

老奶奶絮絮叨叨的叮嘱楚裴，楚裴笑着一一应下。

而后和她告白离开了小摊，两个人沿着路一直往前走，楚裴剥开手里的红薯，红薯的里面还流着蜜，独有的碳烤味和甜味混合，一口下去让人在冬日的寒冷里得到了一丝慰藉。

楚默看着楚裴吃得高兴他也高兴，已经很久没看见楚裴笑了。

楚裴问楚默怎么不吃，楚默说自己现在不想吃，其实是楚默对甜食一般，楚裴给他带什么他就吃什么让楚裴误以为他喜欢吃烤红薯。

楚裴把咬了一口的红薯递到楚默面前，“烤红薯要趁热吃，尝一下。”

红薯冒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在楚默面前出现又消散，蜜薯的味道往他鼻腔里面钻，他咬了一口。

楚裴高兴的问他：“好吃吗？”

“好吃。”

楚裴吃完一个红薯身体也暖了起来，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花园里面，现在是冬天，晚上冷的要命，而且正值快过年，花园里面没什么人，除了个别来散步的小情侣。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楚裴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小默，你说我考得上吗？”

“考得上。”

楚裴轻笑了一声，他怎么会问小默这样的问题，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哪里是问一下就有结果的。

他们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楚裴的身体再次冰冷。

“我们回去吧。”

“好。”

自从这天过后楚裴半夜惊醒的状况少了很多，但还是存在，但是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今年楚裴没有再外出兼职，因为高三生的假期只有短短两周。

除夕夜的时候楚裴终于能和楚默吃一顿饭。

今年的年夜饭是楚母做的，她给楚裴和楚默每个人都装了一碗鸡汤。

“多喝一点，现在是学习最苦的时候，身体好才有精力学习。”

楚裴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谢谢妈。“

楚默接过鸡汤没有说话。

“你王阿姨的儿子去年考上了名校，村里面还拿了一万块做奖励，你说读书还能赚钱呢。”

“还有隔壁村那个阿胖，大学出来就在国企工作了，每个月工作这么稳定还娶了老婆。”

“我们这种家庭只有读书才是最快的路，你以后读完出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妈就放心了。”

“你说旁边那个男人，就是不读书后面出来打工，什么钱都没挣到，老婆也娶不上，真的是失败，他妈妈都没脸出门。”

楚裴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苍白，楚母还在继续说着她的话，楚父在一旁赞同。

“妈，好好吃饭。”

楚默带着凉意的声音直接打断滔滔不绝的母亲。

楚母看到小儿子明显带着不悦的神情闭上了嘴，尴尬的笑了一下，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

“吃饭，吃饭，妈不说话了。”

楚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往常他在桌上都会调节气氛，这一顿年夜饭除了楚父其他人都不太愉快。

吃完饭后楚裴洗碗的时候楚默去倒垃圾。

“小裴，妈知道成绩有点浮动是正常，你这回的名次和之前还是差了一点，妈还是希望你能再努力一点，考的更好。”

“知道了妈。”

楚裴机械的洗着碗。

楚默倒完垃圾回来，楚母也走了。

“哥。”

楚默的手搭在楚裴身上的时候楚裴才回过神。

“怎么了小默。”

楚默把水关小，刚刚楚裴一直盯着手上的碗在擦拭同一个地方，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水开太大了，溅你身上了。”

“没事，洗个澡就好了。”

忙完后楚裴上楼洗澡

楚裴的手机在卧室充电，几声提示音传来，楚默没想看他哥隐私，但是消息一直响不停。

楚默打开一看是之前楚裴的舍友发来的。

杨澜：“裴啊，新年快乐。”

“最近怎么样了。”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一定能考得上的，你是我们一群人里面最聪明的。”

“今年我的成绩掉了二十名，我都无所谓了，放平心态一点，你考得真的很好。”

除了杨澜刚发来的消息，还有十几分钟前周驰发来的。

周驰：“新年快乐老裴。”

“最近睡得怎么样，都放假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别天天想着学习。”

陈嘉南：“过年完等你回学校了我给你带些我这的特产，老好吃了。”

楚默回了杨澜一句。

“我哥在洗澡“

杨澜回得很快。

”你是小默吧。“

”嗯。“

”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他在学校过得不好吗？“

”别提了，我感觉你哥都快把自己逼疯了，在学校除了上厕所，屁股都没离开过椅子，眼睛下面那两黑眼圈我们都看得出来有多重，老师都找他谈过，让他放轻松好好休息，他偏偏不听，死命折腾自己。“

”在放假的前一天都还是这样，他都快变得我不认识了，我们说了他都不听，让你哥过年好好玩一段时间，别那么拼命了。“

看着杨澜发来的话，楚默知道楚裴的情况其实一点都没有好转。

哥，你就这么想逃离我吗。

楚默回了一个”好“后把手机放下，等着楚裴回房间。

楚裴一进房间，客厅正在播放的春晚声音都小了，是楚母怕打扰他学习。

楚裴又要拿出卷子开始写，楚默把手机递给他。

”哥，你朋友发消息。“

楚裴打开手机看到刚才杨澜和楚默的聊天。

”我没什么事，高三学习忙是正常，他们几个劝我其实自己也是这样。“

楚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和楚默解释这些，但是本能让他和楚默解释着。

楚默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扔在床上要楚裴换上。

”我们去放烟花。“

楚裴还想说你不是不喜欢吗，但是看着楚默的脸还是没有说话换了衣服。

去年的时候自己也问楚默要不要放烟花，今年没问楚默倒是主动找他了。

楚默拉着楚裴的手出门，楚母问他们去哪。

楚默头都没抬，”放烟花。“

外面真的很冷，穿着再厚出去面颊还是被吹得瞬间冰冻。

楚默还是跟在桥边散步一样把楚裴的手放在自己口袋里面。

他们这卖烟花的小卖部要走一段路才能看见，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走着。

路上他们总能看见一些大人陪着小孩放烟花，那些小型烟花总是转瞬即逝，可是在眼前的那几秒又绚烂无比。

到了小卖部的时候楚默买了一些不知道什么类型的烟花，提着一个塑料袋带着楚裴找到一个空旷没什么人的地方。

楚默蹲下借着路灯看着说明书，楚裴看着手中的烟花棒。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其实挺喜欢烟花的，长大后怎么就不喜欢了。“

”你都说了我长大了，那是小孩子玩的东西。“

”那你现在还拉我出来玩。“

”突然想玩了。“

楚默按着说明在地上点燃一个圆锥形状的烟花，拉着楚裴离得远一些。

在火苗把引线燃烧完后窜出一个火花冲向上空，但是也只比楚默高一些然后就炸开，后面连续有小型的烟花夺冠而出。

炸完的小型烟花散发一股难闻的气味，楚裴笑着咳嗽一声点燃了手上的烟花棒。

随着手的动作烟花棒在空中拖出尾巴，楚裴小幅度的玩着烟花棒，楚默看着他玩。

”你也点一根啊，这里这么多烟花。“

楚默点燃了两根，一根给楚裴一根自己拿着。

就在烟花棒燃烧到一半的时候天空连续几声巨响，是别家在庆祝新年的到来。

”快看啊，是烟花！“

”好漂亮！“

小孩子和大人们都被天上的颜色吸引。

楚裴也朝着上面望去，楚默丢掉手中的烟花棒，双手捧着楚裴的脸，楚裴疑惑正想问他怎么了。

下一刻楚默对着那张轻启的唇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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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表白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