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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炮灰换了一身便装下山了。

见他一身灰衣，虽是最朴素的样式，但被炮灰的身形一撑也有几分英姿飒爽，他单单扎个高马尾，背着剑，一双眼再清澈不过，令人一看便知道是个不知世事的少年剑客。

他是外门弟子，平日里认识的弟子多，此次下山以来一是为师弟师妹准备诞辰贺礼，二是买些柿子饼回山，三是看看新的话本册子有没有出来。

炮灰跑到书铺，正翻看着说书册子，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说道：“这不小师弟身边的小跟班嘛，怎么现在下山来玩了，不摇着尾巴去小师弟那边？”

炮灰转头看去，认出那是攻三。

攻三是名门世家的少爷，天资优异被收进玄清宗作了三弟子，见到主角受在练剑场的风姿后一见倾心，奈何长了张不会说人话的嘴，天天怼主角受，怼完之后心生懊悔，就会拿许多小物件给炮灰，令其转交。

原本炮灰和攻三的关系不错，但攻三知道炮灰替主角受见其他攻时望风，气得指着炮灰就骂“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不是一条狗是什么”，主角受一见更是生气，但两人吵完架后再没有人做传声筒了。

攻三今天穿了一身黑衣，但衣角都滚了金边，一看便是名贵绸缎。

“人模狗样，”炮灰轻声道。

攻三很震惊：“你说谁呢？”

炮灰翻到下一页：“刚刚有狗在叫，你听见了吗？”

攻三气得发抖，小脸涨得通红：“你，你，我本来想让你帮我给小师弟传些东西，事成之后给你一袋子糖心柿子饼，没想到你这么……”嘴里憋了半晌，他说：“不识好人心。”

炮灰说：“汪，我说我自己行了吧。”

攻三显然没见过这么能屈能伸的人，身子一歪靠在书架上，本想再阴阳怪气几句，但目光下移，看见炮灰低头看书时微微颤动的睫毛，脸一红，刚刚的话又缩回肚子。

炮灰合上书准备去付钱，攻三跟在他身后，却差点被炮灰背后的剑柄打到鼻子。

“喂，你和我说说小师弟最近的情况。“

“小师兄进来剑艺精进不少，前日里的剑谱他已经能使出七招了。“

“哼哼，这般聪慧，不愧是我的小师弟。“

“小师兄近来总是会看着窗外笑呢“

“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和哪个人勾搭在一起了“

“都是男人会有什么事？“

攻三听了这句话想骂他傻逼，但是见炮灰一双清澈双眼，哼哼两句也不做声了：”反正……反正你给我把人看紧点，再和我说点小师弟的事情，我好久没见他了。“

炮灰停下脚步，神情温柔，仿佛面前就站着主角：“他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我半个头了。他使剑的时候爱挽些剑花，一招一式都很漂亮。“

攻三看见炮灰这番动作，明显一呆。

“你还真把自己当狗啊？“

炮灰垂下眼，道：“我也想像他那样风风光光做个人啊。“

（六）

炮灰把攻三的东西给了主角受。

攻三说：“里面塞了柿子饼，但是你能动的只有柿子饼，知道没有？“

炮灰点点头。

攻三见炮灰不像主角一般和他斗嘴，讷讷道：“反正，干得好我还会再给你的。“、

炮灰点点头。

“这就是他给我的东西？“

炮灰看着袋子里倒出来的零碎物件，迟疑道：“我没拿错吧“

主角受笑了笑：“算了，他这个狗脾气，谁知道他送的什么。“

偏偏还是十分喜欢的，炮灰看见他眼角都是喜悦。

“今日刘真人的课我偷偷用留影石录下来了，你快去看吧。“

炮灰点点头。

主角受他真的是个好人。

炮灰真的觉得自己很卑微，像条狗，可是主角受给予他一点善意，他都会开心地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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