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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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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拍的也这么好看?”

-----正文-----

京城。

深秋十月,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在民政局台阶上。

虞亭站在门口,秋风裹挟着寒意钻进他的大衣下摆。他下意识攥紧衣襟,指节泛白,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掉头就走。

段回竞一伸胳膊把人揽了回来,徐徐道:“嘛去?”

虞亭试着挣了下,没挣开,只得无声叹气。他侧脸线条绷紧,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哀色,无奈道:“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

段回竞眉梢一挑,凌厉顿生。他身形极高,肩宽腿长,一身剪裁锋利的双排扣西装,腕间一块七位数的表,身后停着八位数的车,连发梢都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活脱脱从财经杂志里走出来的年轻掌权者,偏此刻眼底只映着虞亭一人。

虞亭想,他要早点知道段回竞是谁,绝不会瓜葛到这个地步,进退两难。

段家是京城老牌世家,祖上出过红顶商人,民国时产业横跨航运、纺织,后来历经动荡却始终未倒。到了段回竞父亲这一代,段家彻底洗白,转型成金融地产巨头,在政商两界人脉极深,是真正“跺跺脚能让四九城震三震”的家族。

段回竞是段家这一代的独子,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十五岁就被送去英国念伊顿公学,后来在剑桥读经济,华尔街历练两年后回国接手家族企业。

虞亭回段回竞的话:“恋爱谈着不好吗,非要个证有什么意思。”

段回竞强硬道:“我觉得有意思。”

虞亭被半绑着推进的门。

他垂眼盯着结婚登记表,轻笑一声:“段回竞,我怕命短。今天跟你领了证,明天怕是就有人提着枪来踹我家防盗门。”

段回竞被他这张口就来的本事逗得挑眉。指腹蹭过虞亭线条精致的下颌,触感微凉。这张脸确实好看——哪怕说着不着调的话也赏心悦目。

段回竞拇指在虞亭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下,慢条斯理地纠正:“首先,段家不碰那些玩意儿。其次,现在入室抢劫都用破门器了,踹门多不专业。”

虞亭“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那我得回去给法制栏目投稿,普及下新时代犯罪指南。”

手腕突然被攥住。段回竞看了眼手表,眉头微蹙:“别闹,下午你不是还有课?抓紧办完,还能陪你吃个午饭。”

玻璃窗口后的工作人员第三次偷瞄,同性恋婚姻法通过有两年了,但俊男俊男组合和俊男靓女的组合一样少见。

身量削瘦的那位垂着眼睫,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表格边缘,像在思考什么生死攸关的命题;而西装革履的帅哥正俯身说着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掌撑在台面上,袖扣折射的光晃得她眼晕——这画面活像什么偶像剧拍摄现场。

“两位是自愿结婚吗?”她按流程询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西装男人突然直起身,凌厉的眉峰让她心生寒意。

“他害羞。”男人面不改色地道,转而看向身边人,“是不是,虞老师?”

虞亭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潦草应了两声就低头填表。钢笔尖在纸面上划出沙沙的轻响,他盯着“配偶姓名”栏里凌厉的字迹想——结就结吧,反正离婚流程他也熟。

钢印落下时,虞亭恍惚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半小时后。

俩人携手走出民政局,段回竞突然停下。他迎着秋阳反复端详两本结婚证,开合间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虞亭看着他换了十几个角度拍照,最后心满意足地装进了口袋里。

“虞老师的证件照也这么好看。”段回竞握着虞亭微凉的手指,拇指在他无名指根处暧昧地摩挲。

虞亭兴致缺缺:“还行吧。”

“上次拍的也这么好看?”段回竞状似随意地问。

虞亭脚步一顿。秋风卷着落叶从他们之间穿过,他故意勾起嘴角:“比这个好看多了,那会儿才二十四。”

空气骤然凝固,段回竞下颌线绷紧。

虞亭扳回一城,步履轻快地走到副驾驶旁,倚着车门,朝还站在原地的人扬了扬下巴,眼底盛着狡黠的光:“怎么了段少?开锁呀。”

段回竞大步流星走上前,将虞亭禁锢住。他单手扣着车顶,手背上的青筋在阳光下凸起,犬牙磨了一下虞亭的耳垂,轻声道:“故意激我,晚上不想睡觉了?”

虞亭眼神微亮,手指滑过段回竞挺括的胸口,轻声细语地说:“我不睡觉明天得难受一天,你舍得吗?”

段回竞抿紧了唇,他还真不舍得。

漆黑的迈巴赫如离弦之箭冲上公路,段回竞单手搭着方向盘,余光瞥向副驾驶的虞亭。那人正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脖颈线条在正午阳光下白得晃眼。

他们认识四年,恋爱三年半。

记忆闪回到那个飘着细雨的春日。段老爷子私人画展上,衣香鬓影间,段回竞正百无聊赖地晃着香槟杯,突然被一阵骚动吸引了注意——

“哗啦!”

玻璃碎裂的脆响划破展厅的优雅氛围。一位侍应生踉跄后退,托盘上的红酒尽数泼洒在那幅价值连城的油画上。深红的酒液顺着画布蜿蜒而下,刹那间晕开一片血色。

“别碰画布!”

清冽的嗓音穿透骚动。段回竞看见一个穿白衬衫的青年快步上前,拦住了正要擦拭的保安。那人动作利落地脱下外套,从内袋掏出一方手帕:"酒精会溶解颜料层。"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却稳得出奇。先用帕子吸去画框边缘的酒液,再将外套内衬轻轻覆在受污的画面上,顺着纹理一点点按压。展厅的灯光下,能看见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衬衫后背渐渐洇出一片深色。

“需要蒸馏水和无酸纸巾。”他头也不抬地对赶来的管家说,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酒里的单宁酸会腐蚀油彩。”

段回竞不动声色地靠近。青年处理画作的样子像个专注的外科医生,微蹙的眉头下,睫毛在灯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二十分钟后,酒渍终于变成了淡淡的粉痕。

“暂时只能这样了。”青年直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人。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段回竞身上——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个人没露出责备的眼神。

段回竞接过管家递来的湿毛巾,递给青年:“专业的?”

“读书时候选修过文物修复。”青年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擦过段回竞的手掌,冰凉带着薄汗。

段回竞看着他擦手的动作,突然笑了:“段回竞。”

“虞亭。”青年顿了顿,看着被救回来的画作,轻声道:“抱歉,还是需要专业修复师…”

“已经比大多数人做得好多了。”段回竞示意侍者换上新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虞亭,“敬你的临危不乱。”

虞亭望着杯中摇晃的香槟,第一次露出极浅的笑意。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过玻璃穹顶,正好落在他沾了红酒渍的袖口上。

段回竞后来才明白,虞亭对不熟悉的人永远一副温和疏离的模样——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冷静自持,连道歉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可现在的虞亭却像是被惯坏了,总爱故意撩拨他。有时是吃饭时突然踩他的脚,有时是趁他接电话时凑过来咬他喉结,等把他惹毛了,自己哼着歌去洗澡,留段回竞一个人在客厅平复呼吸。

——简直可爱得要命。

车缓缓停下。段回竞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掌心托住虞亭的后颈。那人睡得正熟,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轻缓。他低头吻了吻虞亭的嘴角,低声道:“到了,醒醒。”

虞亭眉头微蹙,没动。

段回竞退开些许,故意道:“主厨今天特意留了北海道海胆,据说是在海底现捕现开的,再不过去就要化掉了。”

话音刚落,虞亭就睁开了眼。他还没完全清醒,眼神带着点迷茫,却已经下意识抓住了段回竞的袖口:“……我的。”

段回竞低笑,顺势扣住他的手指:“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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