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你这样，可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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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转暖，虞亭怀孕整六个月了。

他站在衣帽间前，第N次拒绝了段回竞递来的衬衫，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穿，像中年发福。”

段回竞没忍住笑了，举着衬衫比划，手指划过虞亭依旧纤细的腰线，眼睛掠过笔直的长腿：“哪个啤酒肚大叔像你这样？人家都是整体发福好吗？”

虞亭白了他一眼，固执地套上宽松的羊绒毛衣。米白色的毛线衬得他肤色更白，柔软的布料下若隐若现的弧度反而更引人遐想。

“行行行，虞教授穿什么都好看。”段回竞从背后环住他，手掌轻轻覆在那处隆起，手指不安分地撩起毛衣下摆，“这样我摸起来更方便。”

虞亭拍开他不老实的手：“还逛不逛公园了？”

“逛！”段回竞麻溜地站直身子，阳光正好从窗外洒进来，“今儿天儿多好。”

虞亭上下打量着段回竞——这人难得穿了件宽松的灰色卫衣，搭配浅色牛仔裤，头发也没像平时上班那样梳成背头，柔软的黑发自然垂在额前。阳光一照，活脱脱像个大学生。

“怎么了？”段回竞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抓了抓头发。

虞亭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段同学今年大几？长得这么嫩。”

段回竞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洋溢着笑道：“虞老师，注意师德。”

虞亭笑着抽回手，转身走出去，毛衣下若隐若现的腰线勾得段回竞喉结微动。

段回竞单肩背着包，里面装着虞亭的保温杯和小零食。他在玄关处蹲下，熟练地给虞亭穿鞋，手指在脚踝处停留了片刻：“这鞋薄不薄？脚凉不凉？”

虞亭扶着玄关柜，受伤的右手还有些使不上力：“不凉，玉兰都开了。”

他喜欢玉兰花。

段回竞嘴角不自觉上扬：“过两天往别院弄两棵，正好是移植的季节。”他起身帮虞亭整理衣领，“到时候带着儿子一起去过周末，出门就能看着。”

虞亭颔首，很乐意。

虞亭怀得是个男孩，他们做了性别鉴定，虽然不合规定，但两人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存在打胎的念头。段回竞正筹划着把儿童房刷成什么颜色，买什么颜色的婴儿用品，以及购入一些一两年后才能用上的玩具。

段回竞曾经觉得自己这辈子跟“当爹”这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更没想过什么传宗接代的事。当得知虞亭怀孕时，他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似的，原本担心虞亭身体并不想留，可虞亭毅然决然留下了，他也就开窍了。

他最爱的虞亭小宝贝会给他生一个小小宝贝，他段回竞怎么能这么幸福？

“走了老婆。”段回竞打开门，回手牵起虞亭的手，松松握着，即便虞亭不疼了，他也不太敢抓那根受伤的无名指。

周末的公园人头攒动，游人如织。

雪白的玉兰花开得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近看反而显得不太真实，像精致的绢花。微风拂过，几片花瓣打着旋儿飘落。

段回竞一手护在虞亭腰后，小心地绕开往来的人群。虞亭则抱着手机，时不时对着满树繁花按下快门。

“过去，”虞亭突然用胳膊肘轻碰段回竞，“给你拍一张。”

段回竞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走到一棵开得最盛的玉兰树下。阳光透过花瓣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单手插兜，冲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角微弯，嘴角上扬，连发梢都跳跃着阳光。

虞亭透过镜头看着这个画面，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二十多岁的段回竞站在花树下，整个人青春洋溢得不像话，仿佛还是那个初见时让他怦然心动的少年。

段回竞站在玉兰树下，肩上落着几片花瓣：“拍好了没？想跟你拍合照。”

话音刚落，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大学生举着拍立得凑了过来。她看看树下的段回竞，又看看举着手机的虞亭，眼睛一亮：“需要帮忙拍照吗？十块钱一张，立等可取～”

段回竞立刻大步流星走回来，一把揽住虞亭的肩膀：“要！多拍几张！再用手机帮我们拍几张，我爱人特别上镜。”

虞亭只能任凭摆布，还没说话就被段回竞带着往树下走。女大学生看着这对养眼的同性情侣，笑得眉眼弯弯：“两位靠近一点～先生您手可以搭在爱人腰上…对，就这样！”

段回竞不仅搭腰上了，还亲了，惹得虞亭脸热。

段回竞的手稳稳扶在虞亭腰间，指尖不经意地摩挲着毛衣下微微隆起的弧度，这是三人合影才对。

“太完美了！”

女大学生看着拍立得慢慢显影的画面——玉兰纷飞中，高个子的男人环着爱人的腰，稍矮一些的那位虽然神情严肃，但眼角眉梢却满是藏不住的甜蜜。就连落在两人之间的花瓣都恰到好处。

段回竞爽快地付了钱，还多为手机拍得那几张付了一部分。

虞亭的肩膀抵着结实的胸膛，两人挨在一块。段回竞捧着刚洗出来的拍立得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端详，“这个笑得好看，这个不笑的也好看，我老婆怎么这么好看，我俩怎么这么般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生拍到好看的照片也高兴，眼睛瞥到二人的戒指，毫不吝啬地祝福道：“婚姻美满！”

虞亭听到这几个字真心地开心，莞尔道：“谢谢。”

两人拍完照继续沿着林荫道慢悠悠地往前走。

四月的阳光渐渐炽热起来，段回竞被刚才那一通拍照折腾得出了层薄汗。他把照片塞进裤袋，顺手就把卫衣给脱了，露出里面贴身的白色背心。结实的臂膀和线条分明的肌肉顿时引来几个路过的女孩频频侧目。

虞亭瞥了眼那些视线，面无表情道：“一会儿起风该感冒了。”

“没事，热着呢。”段回竞不以为意，还活动了下肩膀。

“穿上。”虞亭声音冷了几分。

段回竞正要撒娇说“好热”，突然对上虞亭微微眯起的眼睛，顿时福至心灵——他家虞老师这是吃醋了！

“四年多了，”段回竞麻利地套回卫衣，凑到虞亭耳边轻笑，“头一回见你这样，可爱死了。”

虞亭没吱声，却被段回竞趁机在脸颊亲了一口。那几个偷看的女孩发出小小的惊呼，红着脸快步走开了。段回竞得意地搂住虞亭的腰：“好了，你老公只给你一个人看。”

春风拂过，吹落几片花瓣，虞亭任由段回竞十指相扣地牵着他，在春天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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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