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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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睁眼,眼前一片白光,迎接你的并不是黑暗,医院的消毒水味首先刺入你的鼻腔,其次你才看清床边站着的人。
何方中。
意识回笼,你虚弱地咳嗽起来,左手传来刺痛,你才发现自己挂着吊瓶,他制止你,一只宽大的手掌拍着你的背,另一只同样宽大的手掌递过手里的水杯。
你接过,心里松了口气,庆幸并没有用比前世还滑稽的死法死去。
他替你盖好被子,沉声叮嘱你不要着凉,像一位称职的兄长,不像昨天骑在你身上淫乱的婊子。
这让你产生一丝错乱感,于是你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确定你现在十八岁而不是八岁。
何方中向你转述医生的话,风寒和药物的共同作用使你昏厥过去,学校他已经请过假,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
他问你吃了什么药。
你的就诊信息一般严格保密,这是所私立医院,何方中私生子的身份众所周知,他不知道具体信息实属正常。
你随意糊弄过去,眼睛向四周远眺,看到楼下的花草和喷泉,看到房顶的几何吊灯,看到旁边堆簇的花束。
你没看到母亲,你看到了何方中的汗液。
你取下精致小巧的肛塞,轻微按压他涨起的腹部,不属于你的东西在低低的喘息中从穴口排出,你摸那个浅浅的腰窝,因为用力左右凹陷下去,媚肉翻出来黏连在你的茎身上,是熟到淫靡的深红,何方中在你的威胁下妥协,用松垮到能塞下足球的肉穴拼命夹着你,不过只是徒劳。
你软了,而且又吐了。
医生。
生理泪水跟呕吐物一并涌出,吼叫声快要穿透你的耳膜。
又一次的反胃,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那个淌精的穴口,你分不清,不过你主观偏向后者,母亲松垮的肉缝让你不适的原因终于找到,你心安理得将此怪罪于何方中。
你想,真恶心。
你在恍惚中看到了母亲的脸,她年轻漂亮,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你的脸颊,短暂的一秒后你随即意识那不过是幻觉,你的母亲空闲时间少的可怜,一天只有做爱时说的上几句,那双手是何方中的。
你在消毒水味的空气中再度晕倒。
何家的老宅富丽堂皇,你被父亲顶在肩上,炫耀一样从宴会大厅这头走到那头。
橙黄色的水晶吊灯仿佛触手可及,你兴奋地踢腿,拍打,甚至想站起身够那串水晶吊灯,价格昂贵的西装多了好几个小脚印,一丝不苟的油头凌乱如鸡窝,你的父亲嫌你调皮,轻轻拍打你的小屁股让你坐好,举着红酒杯的男男女女一起笑起来,他们夸你可爱,用香气和赞美包裹你,你父亲也笑了。
你拥有一切。
你的母亲也过来了,她从父亲手中抱过你,轻柔地拍打你的背,用同样香甜的气息笼罩你,你非常爱她,于是不再调皮,用稚嫩的脸颊贴住她的胸口。
隆重的生日宴会正式开始,母亲放你下来,佣人为你拿来糖果和玩具,随着第一声萨克斯的响起,你的父亲搂住母亲的腰翩翩起舞。
这是你五岁的生日宴,你才是主角,自觉被他们冷落,你气冲冲颠着步子钻进父母的腿缝中央,所有人都笑了,你父母也是,父亲哈哈大笑重新将你举过头顶,重新成为众人焦点的你开心极了,拍着手为自己唱起生日歌,你的父母在你的歌声里亲吻彼此。
这是如此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天,你过于年幼,对于危机的感知不那么分明,你窥不透父亲的厌倦和母亲哭泣的意义,你只是坐在壁炉旁边穿着厚厚的冬衣,佣人用欢声笑语围住你,试图用甜美的点心和芬芳的洗衣粉味阻挡一切。
你觉得自己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讨厌女人,除了母亲,她永远完美。
隔着炙烤木头的噼啪声,你的眼睛定在门口披着风雪的少年上。
你的血液好像被木柴一并熨热,你的眼眶开始发热,你内里极烫手脚却冷如冰锥,你的心开始不受控地剧烈跳动,灵魂都开始战栗。
恶魔!你朝他大喊。
魔鬼被你阻绝在门外。
你醒了。
恶魔正为你盖着被子。
梦境的彷徨和恨意爬上你的第一个指关节,然后袭遍全身,你摔碎那只陶瓷马克杯,水撒了一身。
你真恶心,滚远点。你听自己说。
何方中淡定替你捋好被子,步态不太自然地朝门口走去,你想起早上那股精液。
真贪吃。你在内心评价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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