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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与的犬齿刺穿舌尖时，铁链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冷宫偏殿内，小满用浸过药汁的绸带捆住李容与的双手，却被他突然暴长的犬齿撕成碎片。圆脸宫女跌坐在地，看着自家主子蜷缩在玉柱旁，脊背金鳞与青鳞交替闪烁，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斑。

"殿...殿下..."小满颤抖着捧来铜盆，"药汤..."

李容与突然暴起，犬齿刺入铜盆边缘。金属撕裂声里，他尝到了砗磲粉的味道——这正是今晨裴九知命人混在汤药里的。蓝血顺着齿尖滴落，在地面蚀出《焚蛊录》第三章的起手式。

窗外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李容与猛地抬头，犬齿还挂着铜屑，竖瞳锁定了梁上潜伏的黑骑卫。那人铁甲缝隙间缠着傀儡丝，正是国师生前布下的暗棋。

"滚下来。"

嘶哑的嗓音已不似人声。李容与扯断腕间铁链，鳞片刮擦玉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当黑骑卫的弩箭射出时，他竟用犬齿生生咬住了箭杆——箭头上淬着的正是冰髓玉粉末。

梁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李容与吐出变形的箭矢，发现箭尾刻着谢无咎的私印。这枚印鉴他在溶月夫人的遗物匣里见过，当年盖在处死南海鲛人族的诏书上。

"看来谢左使与国师的交情..."

裴九知的声音从殿外飘来，伴着鎏金指套刮擦门框的声响。他今日未着官服，素白中衣领口大敞，露出锁骨下泛着黑气的龙形封印。李容与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昨夜斩杀国师的伤还未愈合。

"比我们想的更深。"裴九知弯腰捡起箭矢，银血顺着指尖滴在冰髓玉粉末上，竟燃起幽蓝火焰，"三年前东海郡进贡的砗磲，经手人正是..."

李容与突然扑倒裴九知。一支玄铁箭穿透两人残影，钉入地面炸开磷火。裴九知反手甩出鎏金错，刀锋斩断窗外射箭人的臂甲——那下面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与谢无咎如出一辙的机械构造。

"傀儡替身？"李容与犬齿刺破下唇，蓝血在掌心凝成薄刃，"看来黑骑卫早就..."

裴九知突然捂住他的嘴。两人身后的铜镜映出诡异画面：小满正用沾血的帕子擦拭箭伤，而帕子上的血渍组成了一行小字——"祭天台，子时，初代鼎"。

"有意思。"裴九知掰开李容与的齿关，指腹抹过渗血的牙龈，"殿下的牙，倒是比鎏金错更利。"他忽然将染血的手指按在李容与眉心，"今夜子时，我要你咬断祭天鼎的龙气链。"

暗处传来瓷器碎裂声。小满打翻了药罐，褐色的药汁在地上汇成奇怪的图案——正是溶月夫人临终前画在牢墙上的诅咒符。李容与盯着宫女裙角新沾的朱砂，忽然想起那日她在库房下找到的地道。

"你究竟是谁？"

小满抬头，圆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属于少女的诡笑："奴婢只是...想回家。"她心口突然透出冰髓玉的寒光，与云渺身上的如出一辙，"南海归墟...才是所有药人的..."

话未说完，她七窍突然涌出蓝血。裴九知抢上前掀开她衣领，后颈皮肤下清晰可见游动的傀儡丝——与国师脸上的一模一样。

子时更鼓响起时，李容与吐出半颗碎裂的犬齿。齿根处嵌着微小的海蓝宝，正是裴氏家徽的组成部分。裴九知用银血包裹宝珠，两人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组成星轨悬壶鼎的完整铸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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