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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的金针在触及李容与腕脉时，突然弯成了钩状。

太医院密室内，蒙眼鲛绡无风自动。这位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太医院首座，此刻正用残缺的左手按在李容与新生金鳞上，指腹薄茧刮擦鳞片的声响，像是砂纸打磨金属。

"癸水类卯，非人非兽。"苏衍突然开口，药箱里七十二根金针齐齐震颤，"殿下的脉象...比上月又少了三处死穴。"

李容与盯着对方蒙眼绡带下渗出的蓝渍——那分明是鲛人血干涸的颜色。小满死后，他被突然发作的异变折磨得奄奄一息，是裴九知连夜将他塞进苏衍的药箱偷运出冷宫。

"诊金。"裴九知抛来一枚冰髓玉碎片，正是从云渺心口取下的，"加上这个，够换《焚蛊录》第四章了吧？"

苏衍的鼻腔突然流出银血。他机械地擦去血渍，金针却自发扎入李容与颈侧动脉："督主可知，为何历代药人都活不过二十岁？"针尾突然燃起幽蓝火焰，映出李容与皮下蠕动的鳞芽，"因为他们的心脏..."

密室东墙轰然倒塌。谢无咎的机械臂穿透砖石，暴雨梨花针在三人之间炸开。裴九知旋身将李容与护在怀中，鎏金错斩落七枚毒针，剩下五根却深深扎入苏衍后背。

"果然...是冲你来的。"苏衍咳着血扯开蒙眼绡，露出黑洞洞的眼眶——里面盘踞着两条通体冰蓝的蛊虫，"黑骑卫的毒...对我无用..."

蛊虫突然飞向谢无咎面甲。机械左使疾退三步，臂甲缝隙却仍被蛊虫钻入。令人牙酸的啃噬声里，李容与看清了谢无咎暴露的机械构造——那根本不是人体改造，而是完完全全的傀儡机关。

"三年前..."苏衍的金针突然全部指向谢无咎，"真的谢左使就已经被炼成了药引。"

裴九知的银血在掌心凝成薄刃。当谢无咎的机械臂再次抬起时，李容与突然暴起，犬齿咬穿傀儡颈部管线。蓝血与黑色机油混合喷溅，在墙面蚀出《焚蛊录》第四章全文。

"原来如此。"裴九知用鎏金指套拨开傀儡胸腔，里面蜷缩着干瘪的人类心脏——表面刻着溶月夫人的名字，"陛下用鲛人心头血...喂养这些傀儡。"

苏衍突然剧烈抽搐。他扒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心口冰髓玉镶嵌的伤口："时间不多了...祭天台下的初代鼎..."话音未落，两条蛊虫破体而出，在空中组成南海地图的轮廓，"找到...星轨悬壶鼎的...另半尊..."

密室外传来整齐的铁靴声。裴九知劈手挖出苏衍眼眶里的蛊虫，塞入李容与口中："咽下去！这是唯一能抵抗子时龙气侵蚀的..."

李容与在剧痛中吞下蛊虫。眼前突然浮现幻象——二十年前的裴九知抱着幼年的自己，在火海中奔向冷宫密道。而密道尽头，溶月夫人正将半尊星轨鼎推入血池...

"轰！"

黑骑卫破门而入的刹那，裴九知抱着昏迷的李容与撞向药柜。暗门开启的瞬间，李容与最后看见的是苏衍自爆成血雾，将整间太医院染成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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