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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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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今天是综艺「Warriors」第二季开播的第一天,也被粉丝戏称为「挖雷人」的综艺节目组刚刚礼貌地敲响了卡芙卡家的大门。

开门是个矮个子的女孩,穿着不成套的睡衣,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句也没多问,“卡芙卡还在睡觉,要我把她叫醒吗?”

导演忍住跟着对方一起打个哈欠的冲动,立刻顺着台阶下去了,“好,那就麻烦你了。”

此时是上午6点半,直播间已经开播了一会了。

Warriors这一季的主题是极限运动,他们计划邀请8个嘉宾,有经验者和无经验爱好者一半一半。说起极限运动,那么卡芙卡就是即便已经退网多年,但一旦说到极限运动就绝对不可跳过的名字。

人们称呼她为——「无畏者」。

拍板了主题之后,他们第一个联系的就是这位传奇极限运动员,没想到卡芙卡竟然很轻巧地答应了,条件也很简单:带上她的继兄。

她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们,“我个人频道的每一条影片都是他拍的。”

好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希望这位摄影师不要让他们失望。

本来节目组计划拍摄两位嘉宾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接受他们的采访的情节,没想到那个少女随意拍了两下门,叫了几声就立刻自己回房间睡觉了。没等到一扇打开的房门,撇下节目组在客厅中面面相觑。

导演监视着直播画面大片飘过的问号弹幕,轻咳一声准备稍微挽救一下直播事故,就见其中一扇门打开,已经穿戴整齐的卡芙卡推着一个20寸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对他们粲然一笑。

【这还是第一次见芙姐笑得这么灿烂...】

【世界最高的峡谷蹦极也不能让她露出一丝笑容,但她现在对着我笑,懂了,她心里有我】

【前面的我尿黄我来滋你】

【姐退网三年第一次露面啊啊啊】

...

弹幕随着卡芙卡的出场变得热烈起来,导演瞄了一眼荧幕,又瞄了一眼那个已经靠在沙发边上的行李箱,从善如流地拿起台本,问出了采访的第一个问题。

“好久不见,卡芙卡小姐。据我们所知,你的个人频道已经三年没有更新了,请问是什么让你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呢?”

“你们这季的主题不是跳伞和冲浪吗?”言下之意,她是冲着这些项目来的。

与这位传奇运动员悍不畏死的心境齐名的,是她极其艳丽的容貌。她的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反差的无辜感让弹幕神魂颠倒,纷纷开始鸡叫。

整个节目组也因为这个笑容倒吸了一口凉气,导演(女)稳了稳表情,坚强地问了下去,卡芙卡也有问必答,直播间的弹幕也其乐融融地讨论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采访的最后,导演身后的工作人员举起一个板子,这代表这个问题或许会冒犯到她,她不以为意,含笑颔首。

得到了允许,导演谨慎地开始为后文铺垫。

“卡芙卡小姐,就如‍‎‌同‎‍‍人‍‌们对你的称呼一般,你勇敢无畏地挑战了人类极限,是世界上第一个完成3.9万米超高空跳伞的人类*,其间大部分时候你都处于自由落体的状态,最高时速甚至超过了音速……你看见了大多数人类不曾亲眼目睹的风景,但在那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在公开平台发表过你挑战极限运动的影片了……”

“是否是因为这次跳伞对你的身体产生了永久性的危害呢?还是说,你终于在这种生死一线之中,感受到了人类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使得你不再敢于继续挑战了呢?”

“哐。”

还没等卡芙卡回答,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从卡芙卡隔壁的房间走出一个戴着黑色毛线帽和墨镜,脸上还蒙着口罩,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他走到卡芙卡旁边的单人沙发一屁股坐下,一言不发。

唯有卡芙卡不受影响,她示意摄影师给看着气压极低的男人一个镜头,含笑介绍道:“这位是布雷德(Blade),我的继兄,也是我的专属摄影师,你们可以称呼他为刃。”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小插曲,镜头又转向了她,那对深邃而朦胧的绯红色双眸眯了起来,近乎享受的神情魔魅如黑洞,即便隔着镜头,也足以吞噬所有人的言语——

“我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极限运动,蹦极……啊,这个算吗?”

“冲浪、低空跳伞、无装备跳伞、翼装飞行、高山滑雪速降……包括你所提到的超高空跳伞。”

“嗯……在下落的过程当中我一度进入了休克状态,事实上整个过程,包括对我身体状态的全程监测,你也能在红牛官方发布的影片当中找到。”

“心脏缺血,大脑缺氧,即使跳伞服中装载了各种各样的设备用于保证我的身体安全,很大程度减少了我受到的压力,海拔的迅速降低仍然让我身上出现了多处骨折……躯体因脆弱而美丽,这不就是极限运动吗,呵呵。”

她漫不经心的笑声钻进人们的耳朵,勾出丝丝痒意,“当然,这些不适和伤势都在后来恢复了,我现在很健康。”

“我停下来,并不是因为恐惧。”

“恰恰相反,我对恐惧一无所知。”

卡芙卡仍然没有回答她这三年都没有进行极限运动的原因,采访结束于她微微侧过脸,露出的意味深长的浅笑。

直播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到达机场门口之后就已经彻底关闭。即使如此,观众们仍然在官方的微博评论区津津有味地讨论着刚刚采访的内容。

【不愧是姐,最后那句帅死了谁懂啊!!】

【我靠那个包得好像银行劫匪一样的男的居然是芙姐的摄影师,还是芙姐的继兄,看身材感觉是帅哥,有无人涛(热死了.jpg】

【谢邀,在公众平台讨论我的老公不太好吧】

【?你小子,想做芙姐嫂子是吧】

【话说一开始开门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好像是芙姐的外甥女(?)在20170618那一期摄影师有入镜一下下(银行劫匪版),画外音就是她】

【那芙芙家庭关系好好,还住在一起】

【不是,芙姐复出你们就关心这个??就没人想知道芙姐这几年隐退的原因吗??】

【对啊,姐最后也没说...我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她觉得已经没意思了啊?这样的话有点担心她的心理状态了,感觉对人间没什么留恋的感觉...】

【我觉得她哥看起来才真的是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x】

【楼上笑死我,不过芙姐这次都带着家里人参加综艺节目了,而且看节目组公布的行程ummm1.5万英尺对她来讲只是小儿科吧!既然她都愿意陪玩(?)了,应该不会的(祈祷.jpg】

【现在跳伞篇应该已经拍了一半了吧?挖雷人今晚就开播了,不是说会拍摄嘉宾考A证的过程吗,总不可能让卡芙卡跟他们一起吧】

【不至于吧,今天直播的素材肯定来不及剪到第一期的】

【什么叫A证?有没有佬科普一下】

【全世界最权威的跳伞证书就是USPA(A国跳伞协会)颁发的,A Lisence是最基础的,过口笔试会AFF(Accelerated Free Fall)且指导下跳伞25+次,顺便一提卡芙卡过了D Lisence(说明她至少跳了500+次,实际上应该几千次了毕竟她还玩翼装飞行),有资格做所有人的教练】

@REDBULL:期待!//@WarriorsOfficial:今晚7点@核桃影视V,与你不见不散!

【omg红牛来得好快,别太爱了】

【既然红牛都转了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姐再破一次世界纪录了】

【挖雷人应该没那个胆子让她在节目里玩命的,这么说来卡芙卡不愧是顶级极限运动员,红牛秒转帮忙宣传这个待遇应该没谁了吧】

...

话题就这么被转移开了,而在网上热烈的讨论之中,一行人经过数十个小时的飞行,也抵达了目的地。

本来节目组是打算让卡芙卡跟刃连同协会的教练一起指导其他嘉宾的,但两人已经长期没有跳伞,需要重新进行一次跳伞测试。

因此,为了不妨碍拍摄进度, 让节目正常上线,他们开放了直播间,赚够话题度的同时还能将素材剪辑到正片中去。

毕竟他们打着硬核的旗号,是真的要拍摄嘉宾考跳伞证的全过程。前期的理论培训和口笔试是很枯燥的,后期的一次次重复跳伞可能也会让观众感到视觉疲劳,最终剪进正片的或许只有完成AFF的那一个星期,后期剪辑的取舍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除了那个意外地也引起了极大讨论的继兄以外,即使只是拍摄卡芙卡坐在沙发上接受采访的片段,也绝对值得放进正片。

人们对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

A国,奎尔镇,奎尔南峡谷。

这是全球最负盛名的跳伞圣地之一,卡芙卡在这里进行过近千次跳伞,她的D证也是在这里考的。从城区到跳伞基地的风景她已经很熟悉了。

她戴上眼罩,头靠上刃的肩膀,闭目养神。

男人墨镜后的双眼随着卡芙卡的动作垂了下来,带着露指手套的手一点一点地将被压住的紫红色头发扯了出来,轻柔地放在女人背后。

刚指挥着PD架起摄影机的导演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地一巴掌盖住了镜头,横了刚打算开口询问的PD一眼。

这一打岔,坐在前排的所有人都看见这对继‍‌‌‎兄‍‌‍‌妹‌‍‌‎的姿势了,这种静谧得有些诡异的气氛叫所有人不由自主都屏息静气,不敢打扰,本就不短的路程变得更加难熬。

不过一切都有终点,在当地时间上午9点,所有嘉宾在跳伞基地集结完毕。

其余的嘉宾三男三女,刚好能分成演员/爱豆/歌手三个组,在导演介绍的时候鼓掌表示欢迎,看着对卡芙卡等人的到来并不热络。

卡芙卡扫了一眼这些或许家喻户晓但她并不熟悉的面孔,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就将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了。

刃仍然是看不见脸的扮相,黑色针织帽压着有几分落拓艺术家味道的长发,除此之外从站姿到衣着都和保镖没什么区别。

“……大家应该也看到了,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尤其适合各位一口气将AFF的最后两跳同一天完成!”

“啊???”

“不是吧导演??这是另外的价格!!”

“天呐我还没有做好教练不和我一起跳的心理准备呢……”

导演还没说完,嘉宾们已经哀嚎一片了,过激的反应让卡芙卡有些惊讶。

她踮起脚,肩膀抵在刃的手臂上,凑到他脸侧耳语道:“他们为什么害怕?过了AFF之后还有18次Solo Jump才能拿A Lisence呢。”

顾忌着还在拍摄,她举起手来稍微挡了一下脸,也因此她说话时暖融融的呼吸,从刃口罩的折口处钻了进去,夹杂薄荷蜜桃牙膏的香气拂过他脸上的绒毛,近乎情人的床笫私语。

这触感很新鲜,他用手掌揉了揉耳根,干脆将口罩摘了下来,随手揉成一团塞进口袋,也学着卡芙卡的样子,低头回答道:“因为他们不是你。”

但也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上综艺节目,他们忘记了,还扣在领口的麦克风把他们的对话完完整整地收录了进去。

录音导演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但是由于还在工作,她并不方便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机,否则在微博评论区发癫的“观众”又要多一个人了。

身经百战的导演瞟了一眼两人,心中知道这个片段已经录了进去,也并不在意,坚持着说完了任务的内容。

“所以,任务就是完成AFF L6和L7两个跳跃,今天没有结束AFF课程的人……你们应该都有听过《眉飞色舞》这首歌吧?”

除了两个根本不看互联网的素人以外,在场的所有嘉宾都听明白了导演的暗示,“导演……你说的该不会是恐龙扛狼……那一版的吧……”

导演似乎终于找回了一点对现场的掌控感,和善的笑脸看着多少也有点阴恻恻的意思,“没错,没有完成的课程的人将要完整地表演这首歌曲,而且我们会在第一期上线之后把你们翻跳的短片在全国15个城市的市中心LED屏循环播放!”

“导演……你以后少上点网吧,对我不好。”

导演对大家的抱怨充耳不闻,嘴角的笑容都抑制不住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你们的教练正等着你们呢。”

*

真正喜欢极限运动的人,要么是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狂徒,要么是惜命如金的保守派。和那几个明星一起连续跳了好几次的AFF教练安妮和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欲言又止。

她们认识卡芙卡和刃。这对继‍‌‌‎兄‍‌‍‌妹‌‍‌‎曾经在安奎南峡谷跳伞基地待过很长时间,专门租了基地的宿舍,短短几个月就将D License考了下来,给她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对继‍‌‌‎兄‍‌‍‌妹‌‍‌‎就是典型的前者。

——更准确的说,他们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生命的重量,也无法认知死亡。

可现在,这两个亡命徒好像都有了在乎的东西,心甘情愿地背上了生的镣铐。

由于这是考核,加上这两个人只是做再评定,都是老手了,安妮没有出言提醒卡芙卡应该double check跳伞包的状态。

“你应该再检查一下引导伞扣环,卡芙卡。”

刃的口气很平静,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暗含的指责意味。

卡芙卡闻言怔了一下,随后又从善如流地低头查看了一下腿上的卡扣——它们很好,在穿戴之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整个伞包检查过了,穿好之后也确认过每个卡扣的状态。

这是她自己定制的装备,上千次的跳伞让她熟悉它们如‍‎‌同‎‍‍人‍‌熟悉自己的手掌。况且这只是1.5万英尺的高空跳伞,根本称不上有什么难度,她连心理准备都不用做。

机舱的气氛有些凝滞,直升机已经悬停了有一会了,螺旋桨轰隆隆地转着,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卡芙卡递给刃一个疑惑的眼神,穿过透明的防风镜,落进焦虑的湖。她心下了然,便不再犹豫,稍微直起身来,出声招呼安妮,“我们走吧?”

见此,刃倏地伸手抓住了卡芙卡的小臂,对方信任而顺从地被他扯了过来。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将手伸到卡芙卡的后腰摸索。

引导伞的扣环就在伞包的内侧——引导伞提供最初的浮力,再拉开主伞的插销,D包弹出,悬挂线伸展后主伞展开,滑块布下降,这就是一次成功的开伞了。

刃沿着卡芙卡的背部一点一点地确认伞包的状态,由后至前,手从肩带一路顺着下滑,直到确认大腿上的卡扣也毫无异状为止。

他没有戴手套,宽大的手掌隔着卡芙卡薄薄的防风外套,动摇的心绪似乎也顺着粗糙的掌纹刻在了她的身上,成了衣服上的皱纹,掩于深蓝色的伞包之下。

安妮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打开家门猝不及然扑到她身上,黏稠热烫的气味。

高空的空气本该清冽,但现在她仿佛又闻到被女儿熬过了头,边缘炭化,中心还要不停翻滚冒泡的那一锅焦糖,连舌根也泛起难言的苦味。

刃收回了手。

卡芙卡一哂,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阿刃。”

接下来的流程没有什么意外,教练和摄影师跟着卡芙卡一起出舱,刃也紧随其后,他们很快就完成了再次检定,重新激活了Solo Jump的资格。

他们是所有嘉宾中最后完成跳伞的人,熟练地脱掉身上的装备,习惯性地走到旁边开始叠伞。

卡芙卡先落地,动作也更快一些,叠完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看着还在笨拙地收拾装备的嘉宾们——一般情况下都由基地专门叠伞的工作人员代劳,可惜即便中间发生了多少插曲,所有人都完成了AFF课程,恼羞成怒的导演最后决定以叠伞的速度和合规度来决定最后需要接受惩罚的人。

可能是因为她早就买好了LED广告位吧,卡芙卡想着。

*

结束了前三期的拍摄,回国之后,卡芙卡也快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

因为挖雷人确实是火了,全网都在热议,即使卡芙卡和刃都没有什么出镜欲望,前两期两人的镜头并不多,她还是在超市挑水果的时候被粉丝认了出来。

银狼将外送中属于自己的可乐和薯片挑走,剩下卡芙卡买的车厘子和橙子连塑料袋一起放在茶几上。

她刚准备在地毯上坐下,卡芙卡就打开了电视,开启了投屏。

“?你要看你们拍的那个综艺?”银狼叼着薯片包装的一角,手还卡在易拉罐的拉环上,含混不清地问道。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银狼拔腿就走。

她的便宜舅舅和不知道应该称其为舅母还是小姨之间的互动,还是留着他们自己观赏吧。

卡芙卡也不介意银狼的反应,低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打开了最新的一期。

开头有15秒的广告,眼花缭乱的电视光没有如预期一般来临,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睡袍的衣角。

刃将洗好的车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随后身旁的硬皮沙发陷进去了一点,响起了纸质书翻页的声音。

他们这个东拼西凑的「三口之家」中的每个人都接触过极限运动,银狼自己也会玩跑酷和滑板,把「运动天才」这个称呼放在谁的身上都很合适。

所以卡芙卡对于“考个A License都能凑出三期的综艺时长”这件事着实有些缺乏想象,荧幕上的人崩溃大哭,无法克服恐高心理的样子,虽然让人心生怜悯却也新鲜。

她拈起一颗去了核的车厘子放进嘴里,舒舒服服地倚进沙发背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

拍摄已经在前一天结束了,但那一夜的星空实在是太美了,让她当场就决定要夜跳一次。

凌晨3点半,她打电话通知了节目组和基地的工作人员。听说她想热气球夜跳大家都很兴奋——节目组是因为多了素材,而工作人员则大多都订阅了卡芙卡的个人频道,而她已经很久没有夜跳了。

当她推开单人宿舍的门准备前往跳伞地点的时候,隔壁理应还在睡觉的刃此时正站在她门口的走廊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她并不意外,只是朝他笑了一下。

“你的袜子穿成不同的颜色了。”她说。

真的坐上热气球升到高空的时候,已经将近清晨六点了,漫天如钻的星光碎成细尘,一点点融进粉紫色的天光,又缓缓地沉到地面去。

“我今天或许不需要伞包了。”卡芙卡听到电视里的自己这么说道。

翻书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卡芙卡弯唇,垂下眼帘,掩住了像是被糖浆浇过的石榴硬糖般的双眸。

——现在刃的表情和导演切给他的面部特写如出一辙。

本来节目组是打算让刃拍摄卡芙卡跳伞的镜头,但是听完卡芙卡的话之后,刃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将手中的相机塞进了身旁的人怀里。

节目组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了男人像是诺曼底登陆的兵士一般,迅速地检查了身上的装备,以及耐心地站在伞框边上等待着他的卡芙卡脸上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

同时跟着热气球一起上来的还有两个跳伞基地的指导员,得知他们能够代替刃拍摄两个人跳伞的情景的时候,导演差点瞪裂的眼眶终于得到了拯救。

等到刃也站在伞框上准备就绪的时候,就连摄影师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跳了出去,区别只是卡芙卡面对着镜头,游刃有余地挑了挑眉,张开双臂向后倒去,而刃背对着他们,跟了上去。

天空曾经是属于飞鸟的秘密,而卡芙卡是捕风的猎手,让它们假作翅膀抵抗着地心引力,即便徒劳仍然优雅美丽。

她的身后似乎张开了纯黑的羽翼,纷飞的黑色羽毛短暂地遮住了刃的视线,让他眼前一黑,不由得收紧双臂,更快地向她俯冲而去。她眉毛弯了起来,几个滚翻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做出一个标准的Arch,等待刃抓住她伸出的手。

太阳一点一点升起,追逐着卡芙卡的背影。晨光柔软若丝绸包裹女人的躯壳,那个被束缚其中的自由灵魂也被神性浸润。

苏尔驾驶她的金车。

蜡做的翅膀随着伊卡洛斯的接近迅捷地融化成烛泪,好在他抓住了他的太阳。

风也知他急切,将她用力压进他的怀里。

星尘落于棕黄的山壁,阳光涌进金橙的峡谷,如河水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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