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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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快一个月，几乎所有人到完成了破冰，有了说说笑笑的朋友。

班里有个人却不一样，他总是一个人。

远离人群，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但顾襄的出挑有目共睹，没有人可以忽视他。于是整个班对他的态度变得古怪起来，说不出的……像是崇拜，又像是敬畏，总之，没有人敢去和他搭话，他也从不主动和人说话。

林放是唯一能够靠近顾襄的人。

但他也不是天天围着顾襄转的，林放性格无比开朗，整个年级都吃得开，有一大帮子关系好的哥们儿。

加上顾襄特立独行，两人并不时刻呆在一块儿。

所以，自然有许多顾襄落单的时刻。

程阙安从前也遇到过性格内敛的同学，并不觉得如何，只默认那是他们的生存方式，但对于顾襄……却总是害怕他会不会有片刻，感到些许的孤独？

程阙安承认，他从开学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顾襄，对上那张冷冰冰的脸时，总是抑制不住杂乱的心跳。从心底里冒出一个念头：他想让顾襄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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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结束，是第一次换座位。

按照成绩排名自行选座，顾襄最先选，还是坐在整个教室最僻静的位置。

程阙安的成绩比林放高两位，他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角落里的顾襄。

他们班的人是奇数，会有人轮空一个人坐，顾襄并不奇怪没人选他，或是林放照旧因为高一室友的交情和他坐一块儿。

但是身边的人选令他出乎意料。少年笑意盈盈：“你好呀，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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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成了同桌，偶尔也能交流几句作业，但程阙安总感觉，他和顾襄隔着一层距离。说不清是什么，但顾襄没有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程阙安很清楚，这个寡言少语的同桌在和林放相处时，身边的气场更为放松。

而两个人的时候，程阙安凑过去想和他说话，却能感到身侧人的紧绷。

他不知道顾襄为什么总是巨人于千里，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里面，程阙安总是被偏爱的，从没受过冷待。

第一次遇冷就是在顾襄这里，程阙安隐隐被激出了逆反心理。

他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每天变着花样儿找顾襄聊天。但顾襄的答话也就那么几个字，每句话都好像是不想聊下去的结语。

顾襄啊顾襄。

奇怪的顾襄。

又是一个月过去，顾襄和他每天的对话依然单调，字数少得可怜。

月考排位要调整前，程阙安问身侧安静看书的少年：“你还想和我做同桌吗？如果你嫌我烦的话我就——”

“就这样吧。”顾襄翻了一页，补充道：“省得动了。”

也是，搬桌子还累得慌。程阙安只是出于礼貌问一声，他心里没想过要跟别人坐一块儿。

他还没打通顾襄这个关卡呢。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阙安有一天晚上梦见了顾襄。

梦里的时间线很混乱，他和顾襄分分合合的，酸得他眼角都是湿的。

醒来，那些画面却如同青烟一般散去了，什么记忆都没留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他好像梦见顾襄了。

程阙安懒洋洋地穿过走廊，正好迎面遇上不久前梦里的人。

很安静、很清冷的气质，高高瘦瘦的少年，眼神很空，仿佛什么人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顾襄从不和人主动打招呼，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程阙安心里浮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左心房涌，那种冲动迫使他开口叫住人：“顾襄！”

“嗯？”顾襄停下脚步。

他像是天生缺少这方面的感知，不明白人们碰面为什么要打招呼、点个头或是笑一笑，甚至对少年叫住他的原因也不理解。

“你昨晚睡得好吗？”程阙安攥紧了手，憋住来这么一句。

“还行。”顾襄回答。

两人视线相对，程阙安莫名有些挫败感。

“嗨！程哥，打球去。”

有人在阳光下呼唤他。

“来了。”他听见自己高声回应，立刻往楼下跑。

他扭头太快，也就错过了，顾襄一直望着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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