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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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收的徒儿学完一套基础剑诀时，慕容洛才归来。彼时我正看着韩逸练剑，在正午日光下昏昏欲睡。莫说离得这般近，只要我想，千里万里亦能感知。人出现的瞬间我就知道了，但许是天色太好，又许是旧忆撩人，等我再睁眼时，烛火已飘满宗门。

不远处，未曾谋面的师兄弟两人处得很好，慕容洛负手立在一旁，间或出言指点。除了最开始几年，再收入山门的弟子基本都是慕容洛教导的，他此时做起来也谙熟于心。我看了会儿，对大徒弟小徒弟心里都有了数，不由心下又是一叹。

等他们结束，两人一道走过来，我夸奖韩逸几句，让他回去休息。然后我也起身，向自己居处行去。慕容洛安静跟上，那份恭敬与端木书书瞧起来并无不同。

“观你修为，此去大有收获。”

“殷前辈高山仰止，弟子获益匪浅。”他答完，过了会儿又续一句：“弟子也碰到了惊鸿剑。”

“如何？”我侧头看他一眼，他似是极为犹豫。直到随我进了住处，两人相对而坐，他道：“弟子冒昧，想问师父一事。”

我颔首。他垂了眉目，缓缓道出心中疑惑：“您修为超群，剑术高绝，当世难寻，示好爱慕者过江之鲫，却为何独身修行不问其他？”

“你跟着我才多久。”我笑了笑，“为师有过道侣七人，念断相离者有，先入黄泉者亦有。长生不易，珍惜眼前人。”

他望着我的眼神情绪复杂。师徒多年，又是一同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我自忖十分熟悉他，但也知晓，不会有人真正了解谁。譬如他此时神态，我便解不出。

“师父与她们相交，皆是为情？”

今晚他瞧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不过身为师父，开解徒弟是应当的。我这弟子隐忍周全又清心自持，乍然碰到情爱之事，乱了神也是寻常。我斟酌言辞，答：“无论因情而生还是惜缘相守，总是有情在的。”

他闭闭眼。“从前未听您提起过半分。”

提什么？有什么可提？我摇摇头。“可有他事？”

“前时得了块精铁，正想献给师父。”他手掌一抹，桌上便出现一块矿石。色泽紫金，光华隐流，周边灵气涌动，一望便知非是凡物。

我伸手托起，打量片刻，笑了。“伥人手里得来的？这东西可稀罕得紧。”

他目光不骄不躁，语气泰然：“师父喜欢便好。”

我把玩片刻，笑着摇摇头：“送我不合适，留给你未来道侣吧。”抛还给他，下榻往外走。“你一路奔波，回来了便好生歇息。”

“师父！”他在我身后叫道，我回头看他。接触到我眼神，原本直立起的身体缓缓委顿，他道：“好梦。”

我回以一笑，大步出了房门。

我这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偏又性子决绝，要么撞南墙，要么得偿所愿。这般是会吃亏的。

师徒情分，能少走的弯路，我自然愿帮他。可有些路却得亲自走过，才知滋味。

*沉海金，伥人出生之日起便以心血浇灌而成，是永结盟好时相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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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本没有主线，头挠得秃了，也便有了主线。

目前看来是个为爱情服务的剧情文，权当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