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走进了泳池,就差点弄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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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天花板——我竟然是自己醒来,而不是被他叫出来面对顾桥楠的。
“路晚夕?”
我轻唤着,但他有可能是太过疲惫了,还并未醒来。
我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和脖子,倒是没那日那么无力凄惨了,只是脖颈上的压迫感还若有若无的缭绕着。
“吱扭——”门被轻轻推开,是管家拿了一个托盘进来了。
“您醒了。”
管家看到我,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床边小心地把我扶了起来,还贴心的在腰下面垫了一个枕头。
我这才注意到,管家对我的称呼从来都是您,甚至没有一个带有私人名字的称呼——顾桥楠竟然这么讨厌路晚夕。
“您都睡了两天了,起来吃些粥吧。”
我企图开口回应些什么,但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哑的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您发烧了,医生说大概要过两天才能说话。”
我点了点头,制止了管家企图给我喂粥的动作,接过了粥碗。
胳膊还是有点儿酸软,但拿起一碗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或许是刚醒来的缘故,并没有什么胃口。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就把碗递还给了管家,并笑了笑向他表示谢意。
“那您多休息休息,有事再叫我。”管家回了个得体的微笑,然后托着餐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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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着枕头,扭头看向窗外。清风从半掩的窗户间溜进来,鹅黄的窗帘轻轻飘动,衬着蔚蓝的天海,舒缓的宛若人间童话。
那一切都是我喜欢的,却又不想喜欢的。
昨天听了一个叫“谢星北”的人的故事,那是他,而不是我。
眼中似乎映入了外面舒卷的云,明明灭灭的闪着。
“哥哥。”有些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没有应,那并不是属于我的称呼,不管从哪种意义上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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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日闹得太凶了,顾桥楠这几日都没有出现在别墅里。虽然现在关系不清不楚的,但他不出现,我到也乐得清闲。
自从我知道我那不是无缘无故的嗜睡和梦游后,‘他’倒是不躲着我了,有事儿没事儿的还跟我洗脑似的科普他哥的各种喜好和他所知的那俩人的爱恨情仇。
但是,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支配这具身体了——原谅我这个说法,但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说辞了。
这就导致我每天自由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有些无所事事起来,甚至打起了别墅里那个露天大泳池的注意。
有钱人就是任性呐,离海边这么近,却还是配了个这么大的泳池。
下午,太阳温暖而闲适,晒得人懒洋洋的。
我换了泳裤,在泳池边儿热了热身,信心满满地跳进了泳池,然后——开始扑腾。
就是那种狗刨式的扑腾,我好像——不太会游泳。但我的脑海里却是突然涌出了各种泳姿的教程,好像我专门研究过怎么游泳,但还没有付诸行动。
我顺着脑海里的信息一点儿一点儿的扑腾着,把手和脚的动作扭了过来,然后往稍微深了一点点的方向走了走,打算抓着阶梯练憋气。
我低头看了看水面,被风吹皱的水面晃的我有些微微的眩晕。我曲着腿,慢慢地把自己往下沉,一点一点的,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压力,把心脏压得闷闷地。没进了水面,我觉得心脏跳的有些沉闷而惊悸,但我想,那大概是正常的水压问题吧。
闭上眼睛,陷入到一片漆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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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竟然又是一片天花板。
我有些惊异,我这是练游泳练得把自己溺在了泳池里么?
“你醒了。”
我恍惚,屋里竟然还有别人。
“路晚夕,你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顾桥楠坐在床边,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企图让我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该回答什么,我甚至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呵,你以为,你买零食,去游泳,就能让我喜欢上你了么。”
他手上的力气渐渐加重,我扭头企图摆脱他的桎梏,但徒劳无功。
“没用的,没用的。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我不是路晚夕。”我不太想承认我的身份,但我更不想被迫顶着路晚夕的名字在这儿听他哔哔他的深恶痛绝。
“哦?呵。那你谁?让我猜猜。哦,对,你说自己姓谢。难不成,你害死了他,占了他的位置,还想顶替他的名字?”
我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挣扎,‘他’企图醒来阻止我的行为。
“我也不想姓谢。我不知道我应该是谁,也或许我谁都不是。”
顾桥楠似乎是被我这段绕口令似的话绕住了,没在搭理我,反倒是回头嘱咐管家去叫徐医生。
徐医生?我记得以前经常给我看病的那个医生不是姓刘么?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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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带去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里边只有两个沙发和一张小桌,还摆着一些花花草草,看起来像是临时布置的。
徐医生看起来三十多岁,笑眯眯的十分温和。
他招呼我坐下,然后递给了我一杯水,温温的,透过杯壁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似乎只是很随和的聊天。徐医生涉猎很广,聊什么都能来上两句,而且语气温和,宛若清风潺潺,吹皱了一汪清泉。聊着聊着就谈到了一些文学作品和一些国家的建筑风格,我不懂,他就很委婉地掩了过去。
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把我送了出来,管家就在屋外等着,引着我回了屋。
路过楼梯时,我无意瞥见在客厅抽烟的顾桥楠,烟气袅袅的升着,细长而又弥散,衬的他的背影有几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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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把我的餐桌从卧室挪到了餐厅。顾桥楠依旧不在,张姨看见我还挺开心,特意给我盛了一大碗砂锅粥,亲自送了过来。
张姨的砂锅粥真是越发的美味了,我不多时就喝完了一大碗,甚至还专门跑到厨房又加了两勺。张姨看见我吃得多还挺欣慰,拉着我絮絮叨叨地嘱咐了不少,我都一一应了,最后却像是有什么话噎到了嘴边儿。
“张姨,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哎,晚夕啊。”张姨轻叹了口气,竟然少有的叫了名字,只是我听着,多少有些别扭,“不管怎么样,身子要紧。年纪轻轻的,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我恍惚间,竟然有了一种在听妈妈嘱咐的感觉。
“平常我们也都看着,顾先生对你是冷淡了些。但你总是乖巧的紧,也就没觉得什么。怎么能想着……自杀呢?”张姨的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
我握住了张姨的手:“以后不会的了,天气热了,我就是想学学游泳,没有想到会这样的。”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千万要爱惜自己啊。顾先生虽然平常冷淡了些,但你一出事儿他还是急得不行的,听到消息就连忙赶回来了。大家都是喜欢你的,你也要对自己好啊。”
我嘴里一连串地应着,脑子里却是微微走了个神。顾桥楠还会紧张路晚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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