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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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滑。”瞿应北撒谎都不走心，郑初蔓显然没有被他忽悠到，倒在闻声赶来的瞿向山怀里捂着脸挂着泪指责：“应北，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去掉“你妈”两个字，这话跟被甩的女人指责渣男拔屌无情始乱终弃一样。

“应北，你这是做什么。”瞿向山眉头紧锁开始说教，“你妈妈要是哪里说得不对，你提出来就是了，干什么动起手来？砸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郑初蔓半边脸红肿起来，她疼得抽气，手都不敢往上摸，听了瞿向山的话眼一瞪反驳道：“我哪里说得不对？我说什么了？我——”

“行了。”瞿应北脸色也不好，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给你约了医生，去看看。”

“你就这么打发你妈的吗？”郑初蔓嘤嘤抹泪，“我不过就是提了一嘴小……”

瞿向山搭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直接捏断了郑初蔓下半句话。他的小动作我看得清楚，当然也逃不过瞿应北的眼。郑初蔓觑了眼两人的脸色，好歹是闭了嘴，弱柳扶风地跟着瞿向山走了。

“精彩。”他们出门前还要在屋里看一圈，心里保不齐在惦记我书柜上镀金的奖杯。“瞿应北，你还养着这俩蛀虫呢？不嫌恶心？”

瞿应北等两人走了才出声：“还行。”

“啧。”我凑上前去看他手里的手机，毫不掩饰讥讽：“那你忍耐力可真强，还是说你们本来就臭味相投啊？”

也许是我靠太近了，瞿应北即使看不见我也还是猛地扣住了手机，抬眼时正好和我视线相对。他的目光没有投向虚空，而是凝在一处，仿佛是在认真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

“……起码他们做对了一件事。”瞿应北把手机塞回兜里，我只来得及看见聊天界面没看清内容，不过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问他：“什么事？”

搁以前别说追问，但凡我对他表示出一点疑问的意思他脸就能拉老长，嫌我话多，恶狠狠地丢来一句“问个屁”。这次居然奇迹般地好脾气，顿了顿回道：“生了你。”

我：？

“不是。”我说不清现在是震惊多一点恶心多一点还是惊悚多一点，唯一明确的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存在再次感到怀疑，“你疯了吧？你是瞿应北吗？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是你哥，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人话？”瞿应北挑了挑眉，一张拽脸带上点痞气。我被他整笑了，不想再和他进行这种无意义的‍‎‎玄‍‎幻‍‌对话，“第一，我现在不是人，所以你说的可以不是人话。第二。”

我朝门口走去：“事实证明他俩生下我并不是什么好事。”

“瞿楚西。”瞿应北反应灵敏，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我要远去的信息，“给我回来。”

“嘁。”是人才听你的。

“瞿楚西。”他大步追上来，“你之前说，凶手是谁？”

“骗你的。”我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下去，“我自己抹的脖子啦——所以你看，我出生不是什么好事吧，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楼上久久没有回音，我回到沙发上掏出平板继续百度关舆的名字。这间房采光很好，南北通透，一楼比二楼的小房间更加敞亮，客厅盛满了上午灿金色的阳光，我泡在光里，灵魂都被洗了一遍。

没什么用，脏是与生俱来的。光线将平板上的内容都模糊了，我换了个方向才看清上面的字。我记得关舆有发表过SCI，加上这一条应该不难搜索。

网速有点慢，随着等待加载的时间逐渐加长我越发焦虑烦躁，下意识做出蜷缩的姿态，脚趾紧绷着扣着沙发，手指神经质地时紧时松，指尖在平板套上挠着。

网页是从上到下慢慢加载出来的，我看到了关舆的介绍，照片是他，学历是他，曾发表过一篇SCI……

“……经核实后被判定为论文造假，冒名顶替同期研究人员，2020级Z大心理学博士瞿楚西。”

我抱着平板，然而它并不一块很好的浮木，负面情绪形成的浪潮快要把我淹没了。纷繁的记忆碎片棱角尖利切割着神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心脏发出超负荷的警告，跳动频率回光返照一样忽然加剧又渐渐平息。我眼前都是黑暗，瞪大眼竭力尝试了很久才让视线勉强聚焦在盖住屏幕的一只手上。。

海浪褪去，仍旧存在耳鸣声里，瞿应北的声音沉且有力：“看完了吗？”

他面前悬空着一个平板，他却没有一点异常的表现。瞿应北半强迫地把它抽走反扣在茶几上，取而代之的是他正亮着屏的手机，上面是他跑我房间翻出来的药物照片。

“利培酮。”瞿应北点了点手机屏幕，语气已经不像在楼上那么好了，终于还是露出了喜怒无常的本质。“瞿楚西，你背着我吃了多久的药了？”

我讨厌质问，尤其是瞿应北的质问。他总拿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问句也像是肯定，不会征求意见，不会有任何偏袒。别人夸他大公无私，背地说他不近人情。对我尤甚，不许我犯错不许我反抗，骂过我打过我，现在连吃药这种事都要管，还说什么“背着他吃”。

见我不吱声，瞿应北眉心拧成疙瘩：“说话。”

“说什么？”我躺倒下去，平复了一下呼吸，脑子飞速转着试图再汲取一些和关舆有关的信息，“我本来就是个精神病，吃药不是应该的吗？”

“不应该。”瞿应北要气死我，“你的症状已经在大约一年半以前就有所减轻了，常吃的药剂量不大并且我都记得，里面没有这么大剂量的利培酮。瞿楚西，你告诉我。”

他俯下身来，“你一个月前开始失眠，是因为吃这个吗？”

“你怎么——”我弹起来，身体穿过瞿应北，张皇地缩到沙发另一端，未经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判定我的失败，“……你怎么知道我失眠？”

“我都什么知道。”瞿应北直起身子，“我是你哥。瞿楚西，你病得太严重了，甚至分不清陪在你身边的是关舆还是你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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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下简介，里面的啥药啊病啊的莫较真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