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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周停第二天醒过来，一睁眼睡到九点半，浑身像被大卡车来回碾压过，骨头散了架的疼，尤其是那两条腿，稍微动一动就扯着一股麻劲儿。

昨晚喝的太醉了，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使尽浑身解数不知羞骚地勾引赵岸，嘴也没个把门的，什么浪话都往外蹦，被按在床上像摊煎饼一样反复“煎”了个痛快。

操到最后‍‎‌‍射‍‎了‌‌‎‎‍精就晕睡过去，一点力气都没有，恍惚记着赵岸说了句什么，没听清。

头还带着宿醉的疼，被子堪堪地搭在腰间。周停去碰自己的胸还有点发疼，涂在上面的药膏已经发干，摸起来滑滑的。他伸手往后探，‍‎‌‍‎后‌‎‍‎‌穴‍‎‌干干松松的，被小心地清理过。

周停顿了一会，坐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等他从床上下来差点跪倒在地，两腿直发软，他撑着身子换衣服，低头又看见自己腰侧已经开始发青的指痕。

操，想骂人。

打开卧室门，清甜的粥香飘了过来，周停看见赵岸在厨房里忙活。

赵岸围着条粉色围裙，后面系了个蝴蝶结，这还是当时周停刚搬过来隔壁大妈表示友好送过来的，周停觉得颜色少女，一直挂在墙边，没想到赵岸戴上竟然会有种莫名的搭配。

赵少女正半弯着腰用小勺从锅里舀了一勺粥小口地尝着，应该是不够甜，又用手捏了点糖撒进去。

厨房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小了，一不留神抬头就撞到柜子边吃痛出声。

赵岸听见周停的笑才意识到他醒了，赶忙招呼说，“你先到餐桌坐下，坐有软垫那个，粥马上就好。”

赵岸应该是去了趟超市，铺在椅子上的软垫只有薄薄一层，坐上去却能感觉到厚实的柔软。盘子里放着还热乎的油条和鸡蛋卷饼，他又煎了几个蛋。

小米粥里加了几颗蜜枣，尝起来很甜。周停拿起鸡蛋卷饼要吃，被赵岸拦下换了另一个，“你吃这个，这个有肠。”

“你手里那个怎么没有？”

“我回来的时候你家门口有只猫，叫得可怜在那扒门缝闻，我就把肠喂它了。”

俩人真是饿极了，把买回来的基本吃了个干净。赵岸显然是想说什么，可还没等开口就被手机铃声打断，电话那头应该是有急事，他只好先离开，走之前还不忘顺走垃圾，轻轻地吻了一下周停的嘴角。

屋子又剩下周停一个人，平日里也不觉得空的房间现在倒觉得没有人气儿，不过很快周停就没有了这种感觉。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周停坐在了一家高档餐厅里，和他一起的是一对谈笑甚欢的‌‎男‍‌女‎‎‌。

几乎是赵岸刚走，周停就接了个电话。好友求他帮忙，怕媒人安排的相亲对象不好，拜托他以哥哥的身份也去参加，顺便帮她把把关。

眼看着二人渐入佳境，周停也逐渐安静下来，把话语权留给两人，自己闷声吃着水果。这餐厅的椅子有点硌屁股，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闲着无聊开始听后座的聊天。

听声音应该是个挺活泼的女生，在兴致勃勃地和她男朋友说着八卦，仗着餐厅的音乐声不小，她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兴奋劲儿逐步放高，周停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敢信吗，我哥竟然和我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那天说出来我都吓一跳。我就说嘛，前段时间我给他发微信他老不回，打电话问他他就说在实验室。我的妈啊，就他那语气你觉得我能信他在实验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高兴得在三亚度假呢。”

男朋友好像在反驳“你哥都多大了，有个喜欢的谈场恋爱正常，你也别太大惊小怪。”

“他谈恋爱才不正常，不对，他有喜欢的人才不正常。我和你说，我哥虽然智商高可以连跳三级，可对女人的情商几乎为零。”应该是说的口渴了，女生喝了口水才继续说。

“有次我和他出去吃饭，邻座的女生来月经弄脏裙子不知道，我哥就把外套脱了给她，后来人家女生要手机号说要感谢我哥，正常人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你猜我哥说什么？”

“什么？”

“我哥说，衣服送她了，不差这一件。”对面的男生应该是没忍住笑，被女生打了一下。

“昨天我不小心看了眼他手机，微信里竟然有置顶了，备注还是宝宝。我晕，他还是我哥吗？他还是赵岸吗？”

周停叉着西瓜的手就这么僵住了，脑海里突然闪出了昨晚的画面，赵岸吻在他的眉间，柔声说的那句他没记起来的“辛苦了宝宝。”

周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餐厅走到家的，一路上浑浑噩噩像行尸走肉，他的心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躺在床上久违地点了根烟，在灰白的烟雾间思索。

从对话里有迹可循的点点线索来看，说话的女生应该是赵岸的妹妹，开朗大方，语气里也能听出是真切地关心哥哥，这样的家庭会很幸福吧，周停觉得感慨。

怪不得赵岸也会是这样一个人，小太阳似的散发着自己的热量去温暖别人，对待流浪猫也是，对待来月经的女孩子也是，对待不男不女的自己也是。

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温柔。

烟雾渐渐散开，他的视线变得清晰，他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摄像头不知道何时被转了朝向，不再面对着床。原本散落在桌脚的玩具不见了踪影，换成一个崭新的收纳盒大剌剌地摆在那里，不听话的‎‌‍‌‎按‍‍摩‌‌‎‎‍棒‍‎‎‌顶开了盖子，戳出了一个头，像是在提醒着周停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身上那种令人恶心的脏又来了。

赵岸对他一直都是这样，闷声在他睡着的时候收拾屋子，不嫌弃地从各处捡起恶心的玩具归拢到一起，也从来不会发问为什么第一次做爱周停就可以从自己的家里，从自己的卧室那么顺手地拿出避孕套。

是不是也带别人回来过？是不是和别人做过？也会在床上这么放浪吗？这些扫兴的、不礼貌的话，温柔的赵岸不会说，喜欢周停的赵岸不会说。

周停突然觉得害怕，他想退缩，他不想继续了。像畏寒的旅人贪婪地寻求温暖的火光，终于寻到却又畏步不前。

少年真挚而又宝贵的感情应该倾注在干净的人身上，而不是把泛滥的同情和怪诞的猎奇错当成一时的爱意。

手机提示音响起，周停点开直播软件，刺眼的消息弹出。

“下次直播要求：在教室实验室露出，塞跳蛋‍‎‌‎自‎‍‍‌‎慰‌‌‎‍‍。同意按1，替换按2。”

周停感觉到一阵湿润从花穴流出，打湿了‎‌内‍‌‌‍裤‎‍‎‌‌，一口气没吸匀，烟呛进了嗓子，他摁灭了剩下的半截烟把自己埋进被窝。

隔了这么久吸烟原来是会被呛出泪啊。周停睡着前想。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的“1”红得显眼，但也只亮了一瞬，就随天色一起变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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