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恒看着萧常世,语气近乎温柔:“阿世想要个哥哥吗?我做你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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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红檐砖瓦,青石面道,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白雪,残叶瘦枝,都打上寒月风霜。
天光初晓,宫奴提着灯笼站在思宗殿外,听着屋内的一声声求情,脸上都是漠然和麻木的神色。
一声轰然声响,像是重物倒在地上,过了会,侍卫抓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拖出门外,留下一道血红,融在雪里。
黑色金丝软靴踏出门,此人腰身紧束,身着深色锦衣,旁的奴仆为他捧上锦帕,披上大氅。
风雪交加,他接了些雪,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血,他下巴抬着,薄唇轻抿,衬得眉眼无情傲慢。
他扔了帕子,抬脚离开,“丢了,打扫干净。”
“恭送殿下。”宫奴齐齐行礼,不敢喘一丝气。
“不长眼的奴才,竟冲撞殿下,”旁的太监赔着笑脸,“殿下好不容易来这儿看看景,被这些蠢人坏了兴致。”
萧意皱眉,一旁的太监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身旁亲信见状,躬身说:“殿下的兴致哪会被这些人扫了去,雪景是赏不完的,殿下自有一番感悟,哪需你来多嘴。”
“奴知错。”
雪团啪地一声打下,萧意挑眉看着宫檐,自言自语说:“瑞雪难得,今日难得空闲,往深宫处逛逛,赏些别致野景。”
后面跟着的人自不敢有任何悖逆,都静默地在身后跟着。
几人走了会,雪越来越厚,萧意都湿了厚靴。
亲信看着靴上的深色水迹,斥道:“你究竟怎么做事?怎都不令人扫雪!让殿下的鞋子都湿了。”
管事太监跪在积雪里,仓皇抖声说:“是奴疏忽了,这,这就命人扫雪。”
“别,”萧意嫌多人闹,踩雪的声音也大,若是现在来扫雪,定是烦透,他冷冷看着抖若筛糠的太监,道:“就跪这儿吧。”
这么冷的天,跪这不冻死也得冻废条腿。
但管事的不敢有任何异议,只得期望萧意逛得顺,看得开心些,回来时又刚好看到他,饶了自己一命。
“是……”
萧意负手继续走着,少了个人跟着,他觉得清净,雪白的景,枯瘦的树,面前一片毫无生机,又诡异的画面,他却喜不自胜,越看越喜。
忽然,他听见几声响动,亲信以手覆腰,戒备地看着周围,以提防不测。
“啊……”一声惋惜叹息传来。
萧意生出好奇,这景确实让他心情颇好,都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惹恼。
“怎么就放不稳呢!”
萧意阻拦了亲信的步伐,示意自己要亲自去,他转角走过,走到一棵枯瘦黑树下。
白茫茫的雪景中,却有一抹的红,浓的像滚烫血,艳的像春日花。
真难看的毡帽,萧意皱着眉,看着那人圆滚滚的拍着雪球,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哪家的?宫里哪来的小孩?
说是小孩,其实也不小了,看背影,身量高,是他哪个弟弟不成?
萧意走过去,踩上积雪,发出吱吱声响。
那人猛然转头,面色惊喜,发现不是他等的那个人来后,又变成一瞬的戒备,最后是茫然和天真。
萧意看清他容貌后,眼里闪过惊艳。
亲信也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见那人愣愣站着,皱眉道:“好大的胆子,见到殿下不行礼?”
那人听了立马垂眼,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奴礼,“拜七殿下。”
萧意眯眼,手往他方向伸,将要抚上脸时,又缩了回来,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那人犹豫一会,“润方殿。”
润方殿……
萧意无声默念这几个字,看向亲信,亲信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殿,只是摇头。
萧意示意亲信去找刚刚的太监,又看向那雪中美人。
那人不与萧意对视,只是沉默站着。
“怎不说话?”
“有些怕。”
“怕我?”萧意冰冷的手摸上那人的脸,那人抖了一下,头更低了。
萧意对他的容貌念念不忘,“抬头。”
那人僵着不抬,萧意有些不耐,兴趣却更浓了,刚要捏下巴,亲信就将人带到。
萧意收回手,问:“这个小太监,是这儿的?我带走了。”
太监捂着冻僵的膝盖,哆哆嗦嗦道:“他,他不是……”
“不是什么?”萧意皱眉。
“他是十一殿下……不,不是……”
萧意僵了一瞬,亲信在他耳边说道:“十一殿下,前年生了场大病,卧床一年多……”
萧意听完,笑着对萧常世说:“十一怎还跟皇兄开这些玩笑,又是行奴礼又是叫殿下的。”
“叫声皇兄。”
萧常世一板一眼,叫道:“七皇兄。”
“身体如何了?”
“多谢皇兄挂心,已好上大半。”
萧意眸色渐深,“刚刚是皇兄的不是,没管教好下人,可是吓着你了。”
亲信毫不犹豫地跪下,“十一殿下恕罪。”
萧常世冷冷看着,脸上一副怯懦模样,“我,我未怪罪。”
萧意摸了摸萧常世的头,萧常世缩了一下,萧意笑道:“这么怕我?”
萧常世摇头。
萧意又摸了摸他的脸,带着一股子腻人的亲昵,“皇兄这称呼也生分,叫声七哥吧,多叫叫就不生分了。”
萧常世低着头,脸上闪过厌恶神色,他犹豫许久,或许也只是一会,雪地里跪着两个人,站着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等他开口。
萧常世刚刚换声,声音还是慵懒的嘶哑:
“七哥。”他叫道。
萧意笑了笑,冰凉的手收了回来。
赏雪哪比得上赏美人呢。
12
屈恒领军到城外时,正是上京雪下得最大的时候,路上大雪,行军不便,就耽误些了时日,比预计的回来得晚一些。
他首先安顿好了将士,然后便回了屈府,给父亲和屈尧报了平安后,时候已经是日下西头,太晚了不好进宫,他本想歇一歇,第二日再去找萧常世告知这个好消息,但他想了想,说好前几日便归的,如今晚了这么些天,还要明日去,也太不守信了。
屈恒拿起一盒糖饼,打算进宫,却被屈尧叫住。
“大哥,你去哪儿?”
“进宫。”
“杨家的人还未来,你这时候进宫叫萧常世过来做甚?”
屈恒愣了愣,“我不是叫他过来,只是……”屈恒晃了晃手中的糖饼,“只是要将这个交给他。”
屈尧与萧常世同岁,却与萧常世不同,他打小就不爱吃这甜腻腻的食物,屈尧撇了眼那精致的木盒,道:“大哥一回来都不给我带东西。”
屈恒尴尬地说:“你又不喜欢,我于你带的不都是书籍弓箭?”
屈尧背手站着,“大哥一去好几月,回来都不觉得我有何变化?”
屈恒笑着说:“你高了许多,这个大哥自然看得出来。”
屈尧听了这话,这才笑了一下,挑眉道:“萧常世之前比我高,现下我可是比上他了!”
屈恒勾着嘴角,屈尧又说:“不过我猜大哥你应当是认不出来他了。”
“为何?”
“他变化太大。”
屈恒不信,“这才几个月,我不过去边疆和杨家了一趟,怎就会认不出他。”
屈尧得意地笑了一声:“大哥你莫不信,萧常世长开都不比你差,”屈尧想了想,“就是矮了些,太瘦弱了,上次我与他偷溜出宫去玩,还被个男人认作女子。”
屈尧说完哈哈大笑,“萧常世脸都黑了,直说自己不是,那人却硬是认为他女扮男装……”
屈恒笑了笑,“你莫当面取笑他,他定是不服的。”
屈尧切了一声,撇着嘴,有些酸溜溜地说:“我可不敢,他如今可是仗着你呢。”
这话说得屈恒一愣。
“阿尧……”屈恒哑然失笑,轻声说,“你是我亲弟弟。”
屈尧说:“大哥莫将我话放心上,我只不过说说罢了,萧常世巴不得想要个哥哥,你就当他哥哥得了。”
屈恒看屈尧坦坦荡荡,脸上无任何其他的意味,这才放下心,说:“怎可?他是皇子……”
“又不受宠。”
屈恒皱眉,“莫胡说。”
屈尧晃着脑袋,“大哥不当,自有他人去当,那个七皇子,最近对萧常世殷勤着呢。”
“谁?”屈恒一惊。
“七皇子,就那个喜怒不定的,忽然就对萧常世好得不得了,珍宝丝绸不断地送。”
明明听到这些,屈恒应当高兴,但屈恒心里偏偏有些不舒坦,他说:“人家是兄弟,互送礼再自然不过。”
“萧常世可从来都没送那个七皇子什么东西。”
屈恒听了这话才稍稍缓了心,说:“我进宫看看他。”
“他怕是没在宫里,被萧意带去玩了。”
屈恒默不作声,屈尧看屈恒脸色不好看,连忙又说:“应是明日就回来了吧,他与我约好来下棋的……”
屈尧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留下一句要完成课业就匆匆走开了。
屈恒站在风雪当中,若有若无叹了口气。
第二日萧常世没来,屈尧被萧常世爽了约,有些不开心,但瞧着屈恒更不好的脸色,也不敢谈这事。
萧常世是过了几日才来别院的,还带了好些东西赔罪。
屈恒带的糖饼早就坏掉不能吃了,屈恒还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冷落,加上萧常世不来,他便更是觉得萧常世有些恃宠而骄。
他本想着冷淡一些,避在内室不出,但萧常世一进门就问屈尧:“你大哥可回来了?”
屈恒听了,软了心,还是走了出去,厅中站着个红衣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他听到动静,往屈恒方向看去,刹那间一双眼睛顾盼生辉,好似明珠耀星。
屈恒晃了个神,萧常世就激动地扑了上去,小小地,兴奋地叫了一声。
屈恒下意识搂住萧常世,怀里温香软玉,他猛然意识到近乎自己养大的小孩已长成了这般模样。
萧常世察觉屈恒愣神,以为是嫌他礼数不周,连忙就松开了怀抱,他脸红扑扑地看着屈恒说:“屈将军恕罪,阔别几月,见到屈将军实在是太过高兴了。”
屈恒笑了笑,这才细细打量了他,“你果真变了,不过几月,我还真差点认不出来你。”
萧常世笑得有些羞涩,“屈将军取笑,不过是未经风吹日晒,白了些,宫里吃得好,长了些肉罢了。”
萧常世的眼神落在屈恒的脖颈上,“屈将军为国为民,也要保重好自身才是。”
“不过一个小疤而已。”屈恒摸着伤疤,将战场上的惊险与生死未卜一笔带过。
屈恒见萧常世仍是担心看着,便笑道:“我这次又去找了杨家,他们应下了,昨日就到了屈府,你今日来得正好。”
萧常世愣了一会,过后便是狂喜,“当真?”
屈恒点头。
萧常世喃喃自语:“这也太让你费心了,”萧常世低落地说,“定是我当年擦药的手法不对,落下这样的伤,还害你拉下面子,去了多次……”
屈恒僵了僵,轻声道:“所以你便好好治……到时候可别嫌药苦。”
萧常世连忙点头。
屈恒看他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屈尧所言非虚,并非夸大,他问:“七皇子待你可好?”
萧常世愣了一下,不知屈恒为何突然提及,他想起与萧意初见时轻佻的态度,虽后来并无不对,但仍然让他感觉不舒服。
萧常世想了想,只似是而非答道:“他送了我很多东西,常常邀我出去……”
屈恒口是心非:“难得有个疼你的长辈。”
萧常世看着屈恒,觉得心里奇怪又难受,他抓着屈恒袍袖,眼里都是孺慕真心,他说:“你待我更好。”
13
伤势旧疤陈年累月所积,年岁已久,确实难治,屈恒担心杨家的人看一眼就走,但为首的杨运提出了留下来的话:“腹上的伤需要药浴,治伤非一日之功,还需”杨运说着玩笑,“还望屈将军收留我。”
萧常世压不住脸上喜色,屈恒也心有欢喜。
杨运接着说道:“此伤年岁已久,我的药初始药性强烈,怕是受不住,前几日最好两个时辰叫下人换一道抹上,不要太过用力,免得撕扯旧伤。”
杨运摸着下巴,思考着说:“当然,换得勤些更好,此药有些特殊,味道越往后就越难闻,越不好洗。”
萧常世点头,心里头默默记下,这些他不想交给宫奴来做,回宫以后,他还是会自己换药。
屈恒担心他睡过,不好换药,他这个性子更是信不过其他人,“你这些日子留在这,我来给你换。”
萧常世摇头拒绝,他知道屈恒睡眠不好,近日又刚从边疆回来,怎能又半夜给他换药呢。
萧常世说:“这太劳烦你,不过起几道夜罢了,自己换药也可。”
“你哪能自己起?”屈恒小声取笑他,“睡得这么熟,有时我都叫不起你。”
萧常世也知道自己出去游历时犯的毛病,嗫嚅说:“从前那是赶路太累,并非赖着不起……”
屈恒与萧常世小声耳语,旁人都插不进话。
杨运小声地问屈尧:“这位可也是府上公子?”
屈尧见怪不怪,模糊不清道:“你就当是吧。”
杨运心里犯着迷糊,又想怕是屈家不为外人道的秘辛,便就不问了。
今时不同往日,萧常世有萧意捧着,底下的人也看管得厉害,早起晚寝都有人伺候。
日头降下,夜色降临,萧常世还未回宫,得了消息的宫奴报给萧意时,萧意正脱下亵裤。
屋内烘着炭,恍若春日,帘幕后影影绰绰。
“宿在屈家别院?”萧意笑了一声,又重复问了一遍,“一个皇子,宿在外臣别院里头?”
“是。”侍卫仿佛听不到帘后传来的异样声音,面无表情答道。
萧意掐着身下人的脖颈,“屈恒是多久回来的?”
“前几日便回来了,约摸是初十。”
萧意眯着眼。
初十……
怪不得萧常世心不在焉,这样一个冷美人,说不定在屈恒面前是风情万种的呢。
萧意冷声道:“吞深点。”
“唔……”他身下的小太监忍着呕吐,殷勤地舔着吞咽。
“算了,用后面。”
小太监不敢有丝毫怠慢,那里虽然早就清理好了,但他背对着萧意,哆哆嗦嗦地老是对不上。
萧意喘着粗气,等得不耐烦,一把捞过腰,大开大合地开始抽插。
小太监不敢发出声响。
萧意却嫌着没意思,觉得小太监没了那物,要男不男,要女不女,有些奇怪。
他敛眼看着小太监的背,觉得身下的奴才哪都比不上萧常世。
这是自然。
萧意想,光是看到萧常世,就能知道父皇当年为何强要了萧常世的母亲……
侍卫听了大半天的活春宫,确认萧意没了要问的,便就悄悄退下了。
萧意干了许久,迟迟都没发泄的意思,拿开来自己用手解决。
小太监知道萧意没爽快,抖着不敢说话,爬过去讨好地舔干净。
萧意看着小太监白皙的面容,只觉得又不像萧常世了,他找遍宫里,也只找到侧脸最像的,姿色却比不上他那十一弟半分。
萧常世……
萧意仰着脖颈,似愁似舒地叹了一声。
屈恒与萧常世一起睡着睡过几回,都是赶路时的迫不得已,如今在上京,条件自然好上许多,床榻也大。
但萧常世夜晚还是钻进屈恒怀里拱来拱去,萧常世睡相不好,一开始规规矩矩两手放在腹前端着睡,可睡熟后哪管这些。
虽然是两个时辰一换,但屈恒瞧着时辰,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萧常世偶尔会醒过来,偶尔都未察觉屈恒已经给他换了药,他几乎一觉睡到天亮,瞧着屈恒眼下有些青黑,十分愧疚,闹着要回宫。
“不行,”屈恒十分强硬,“你换不了的,你那宫里的也总做不好事。”
萧常世虽不喜那个态度奇怪的七皇子,但毕竟送他好些东西,他总不能直接叫人名字,更何况他叫了好几日的七哥,屈恒这样留他,怕是又睡不好觉,于是他下意识道:“七哥将我宫里的人都换了……”
七哥?
屈恒心头一股无名火。
萧常世又说:“屈将军昨夜为我换药,都未睡好,我实在过意不去。”
一个七哥,一个屈将军。
这称呼可是相当不同。
屈恒话里藏针:“你那个七哥可不会给你换药。”
萧常世以为屈恒和萧意有过节,当然就站在了屈恒这一边,便再也不提要回宫的事。
于是萧常世又一夜和屈恒睡在一起,他换好药,爬上床,蜷身缩在一角,又悄悄摸摸移到屈恒一边,“我不喜欢他。”
“谁?”屈恒明知故问。
“我不喜欢七皇子。”
“是你七哥。”
“他不是我七哥。”
屈恒冷淡地说:“你与他血脉相连,总有一日会亲近的。”
萧常世看他许久,慢慢缩靠得与屈恒更近。
屈恒鼻间溢满特殊的药香,萧常世眼里映着屈恒愣神的面容,屈恒心跳骤急,再一次体会到了绝色何意。
他扶着萧常世肩膀,微微挡着,轻声问:“怎么了?”
萧常世微微抬身,凑到屈恒耳边,悄声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屈恒看着萧常世露出的雪白的肩,心头敲鼓。
“什么秘密?”
摆在远处的炭蹦出些火星,落在旁边的水盆里,变成一粒灰白。
萧常世神色认真,“说了屈将军不要嫌我。”
“不会的。”
“我不是皇子。”
屈恒笑了,“这个你早就说过,你不想当这皇子。”
萧常世摇头,语气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皇子。”
屈恒慢慢敛了笑,过了会才问:“可有其他人知道?”
萧常世缩着一处,抱着自己,“我只告诉了你。”
屈恒脸色严肃,“此事重大,任何人你都不该告诉。”
“屈将军不会跟其他人说,告不告诉都一样的。”
屈恒觉得萧常世儿戏,却又觉得萧常世信任自己,心不知软到何处去,他笑骂道:“胡闹!”
萧常世坦明了身世,惴惴不安,正是心焦的时候,他又一遍说:“所以他不是我七哥。”
屈恒眼神黑沉,低声说:“嗯,他不是。”
萧常世张嘴想问什么,但看着屈恒,又没问了。
两人眼神相对着,彼此无话,却不觉丝毫尴尬不对。
屈恒本想摸摸萧常世的头顶,但又想到萧常世已不是孩童年纪,便也作罢。
屈恒看着萧常世,语气近乎温柔:“阿世想要个哥哥吗?我做你哥哥吧。”
萧常世高兴得近乎哑然,说不出话,他震惊地看着屈恒,过了会才钻进屈恒怀里,叫了声哥。
14
屈恒知道这天大的秘密,哪还能睡得着?
他一面担心,又一面庆幸。
担心这身份,无穷无尽的麻烦,庆幸的也是身份,免了他心中的不适。
即使屈恒深知母亲的仇报不到萧常世身上,但以往看着萧常世,总归会因这那人儿子的身份有些膈应。
屈恒换完了药,看着萧常世熟睡的容颜,想,他就说,那个狗皇帝怎会有个这么可人的孩子。
屈恒在这里难以入眠,萧常世却睡得正熟,刚开始叫完那一声哥哥后,萧常世眼睛晶亮,兴奋得睡不着觉,脑袋里都是乱糟糟的称呼。
他还小,正是觉多的时候,最后也免不了袭来的睡意,深深睡了。
屈恒想了一夜,从皇室争斗想到兄弟相残,从初见拿药想到日后相处,他想过许多,又为萧常世换着药,直到天蒙亮才闭眼。
屈恒是被萧常世蹭醒的,睁眼就看到了萧常世冒着汗,脸色发红,像是病了。
屈恒第一反应便是棉被太厚,让萧常世不舒服,他掀开被子一角,萧常世瑟缩一下,更抱紧了他。
屈恒感受到腿上的硬度,僵着未动。
小小一团,抱着屈恒蹭,萧常世悠悠转醒,下意识摸了摸,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后,又忽然睁大眼睛,耳根红透。
他捂着下身,十分尴尬,连忙坐起,将棉被都抢了过来盖着。
屈恒虽有些尴尬,但看着萧常世窘迫的样子也有趣,也更意识到了萧常世并非孩童了。
他侧身撑着头,笑着说:“阿世长大了。”
萧常世没听他的话,只缩在棉被里,心急地想要反应快消掉,他想起屈恒说的要摸一摸,便伸手去摸,却不得其法,他又气又急,觉得身下反应难看又丑陋。
萧常世未通人事,但也觉得屈恒还在旁边,这样做好似不对。
屈恒见他埋在里面小幅度地动着,担心他闷坏,便扯下棉被。
萧常世攥着那物,脸色因痛苦憋得通红。
屈恒慌忙打开他手。
萧常世又捂着了。
屈恒宽慰他:“这都是寻常的事,不必在意。”
萧常世摇头:“这太难看了……”他死死捂着下身,想下床又被屈恒挡住了路,他嗓音抖着,“我想下去……”
屈恒怕他又掐自己,不让路,又问:“可是头一回?”
萧常世摇头,说:“之前也有过……”
屈恒循循善诱:“那怎么解决的?”
“自己消下去的……”
“那便对了,等一等便好了。”
萧常世还是不愿,“可是你这样看着……”
屈恒转过头,“我不看便是。”
萧常世默然无语,屈恒也不说话,两人谁也不看谁,都只静静坐着。
等了许久,萧常世小声说:“还没有……”
屈恒继续引导:“那便摸一摸吧,要轻一点,不能像刚刚那样重,让自己疼了。”
萧常世喘着气,开始摸。
屈恒背对着萧常世,听着后面的喘气,耳朵发热。
“还是不行……”萧常世轻喘着气说。
屈恒喉结滚动,低声说:“伸到裤子里摸。”
萧常世跟着照做,开始只是轻轻地摸,后来又听着屈恒的方法,拿了出来,对着下身胡乱地套弄。
后面咕叽的水声越来越大,萧常世嘴里的呻吟也变了调。
屈恒后背发麻,明知此时不该出声,却还是不禁声音嘶哑地问道:“阿世可好了?”
萧常世摇头,又反应过来屈恒看不到,便又说:“没有……好难受……”
屈恒眼眸低垂,还是没有转身,“以往可摸过?”
“有……都是捏一捏疼了便好……”
“往后不准捏,”屈恒语气严肃,又缓了语调,“可做过梦?想想梦里的感觉便好。”
萧常世被情欲折腾得热汗直流,腹上的伤也疼了起来,他想了想,问:“什么梦?”
“就是你做了这种梦,便会有这种反应,”屈恒怕萧常世不理解,便说得更露骨一些,“或许怀里会有……有位女子在摸你,或是你摸……咳……”
屈恒有些说不下去,此事本该找个专人教,可萧常世“称病”一年多,屈恒又忘了给他找人教。
这种话,屈恒连同屈尧也没有谈过。
屈恒自责着没有顾及到萧常世,身后忽然传来窸窣声响。
萧常世掀开被子,向屈恒方向跪走过去,他从背后抱着屈恒,两人身量差得大,萧常世便挂在屈恒身上。
屈恒后背僵直,不敢动一分。
“阿世……”屈恒声音低沉,“弄好之前不能来碰……”。
“为何是女子……”萧常世打断屈恒的话,呼吸喷到屈恒耳廓,屈恒僵着身,膝盖并拢,遮掩异样,更不敢回头。
“我梦到的是哥哥……”
萧常世声音软糯,忽而浑身一抖,屈恒脊背湿润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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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番外,我乞求评论的心也依然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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