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岸话说完,发现周一纬又晕了过去。
等人来救的时间十分难熬,手机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一时间再摸不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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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岸话说完,发现周一纬又晕了过去。
等人来救的时间十分难熬,手机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一时间再摸不着。半个身子被周一纬沉沉地压着,胸膛被迫紧贴在一块,池岸能感觉到他沉沉的呼吸随起伏的胸膛一下接一下拂在颈边,不适地转了下脖子,没能躲开,却也不敢再动了。
周围被木头压得几乎透不进一点光,血腥味在逼仄的空间内弥散开来,池岸猜是倒下的车门碰到周一纬的右臂,不由在心里又将他骂过一遍。血液快速流失带来身体失温,池岸摸到周一纬变得冰凉的手,掌心贴上去希望能渡一点温度过去。好在胸口处温度未散,心脏一时跳得有些过速,是急速失血的症状。
池岸在黑暗中睁着眼,分了点注意力在周一纬身体状况上,将大分部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开车前还同周一纬说不让他开车是避免疲劳驾驶,结果管得住自己,防不了别人。
救护车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来,渐渐近了。
等到两人被警察和路人救出来时,也只过了半个小时不到。池岸觉得光自己等救护车的声音就等了很久。
周一纬被送去急诊手术,池岸觉得自己没事,被医生要求着也全身检查了一遍,结果出来——一点伤都没有。
面对警察和医生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池岸也有些无可奈何。坐在手术室外,盯着亮起的手术中有一会儿,才想起来打电话给李丰,出差取消。这通电话挂了,不一会儿墨成峰就打了过来。
“没事儿吧?”
池岸:“真没事儿。一点儿伤都没,要不要我把证明给你看看?”
墨成峰放下心,问:“怎么回事?”
池岸:“就是货车司机开得困了,迷糊着突然发现快撞车了,猛地一拽方向盘,车翻了正好压着我。”
墨成峰听另一头跟说相声似的轻松,却能想象当时惊险。
池岸继续道:“当时周一纬坐在旁边。这混账小子当时拽了我一下,整个儿压在我身上,万一有伤也是被他压出来的。”
墨成峰沉默了会儿:“他呢?”
池岸看着紧闭的手术门:“急救室。应该没大事……”
一个小时后主刀医生出来了,说右臂桡骨骨折,两根肋骨轻微骨裂,都已做了固定,右臂肱三头肌轻微损伤。外伤正好缝合,肌肉损伤要等人清醒后测定。
池岸忽地松口气。
八点半周一纬刚被安排进单人病房,池岸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看着病床上昏迷的周一纬,墨成峰突然推门而入。
池岸:“你怎么来了?”
墨成峰淡淡扫他一眼,看得出的确没事,便把目光移到病床上。
周一纬闭着眼,唇上失了色,脸色也难免苍白了点,面上棱角显得有点深,但也看不出是个疯子。
墨成峰微微皱眉:“会不会是他找人故意的?”
池岸也扭头看着周一纬:“应该不会。”心里所想却不像他说得不以为意,周一纬会不会故意设一个英雄救……救男的局,他还真不敢肯定。
墨成峰显然有些不悦,也并未因此就排除周一纬的嫌疑:“最好不是。“见池岸没事,没待多久就回了。
一会儿有警察过来找池岸做笔录,碰到被吓得腿软的肇事司机,现在还没缓过来,陷在巨大的恐惧中——即将面临的赔偿和刑事责任。
池岸做完笔录也没说什么,只让警察该怎么办怎么办。顺便看到了事发时的监控,感觉自己真的是从死神手指缝溜过去的。如果自己方向盘右打得再慢一点,周一纬再快也只能抢救自己半个身子,胯以下都会被压成肉泥。
池岸中午回公司一趟,把一些事交代给李丰,带着台电脑回到医院。
周一纬傍晚时醒了,池岸正斜背着窗户坐着,低头敲电脑,夕阳的余光斜斜洒进来,给窗边的人影镀上一层暖光。敲了一会儿,池岸抬头往床上扫一眼,周一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睁着眼静静看着这边。
他放了电脑,摁铃叫来护士,等护士检查完走后,把椅子拉近了些坐下,脸上是除工作时间以外少有的认真:“车祸是你安排的吗?”
周一纬缓慢道:“我的确想过……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喜欢你,爱你,愿意用我的生命换你的。”
池岸刚刚被他的话吊得一惊,就见他嘴角轻轻勾了下,轻声道。
“但我怎么可能用你的安全冒险。”
池岸转了下眼珠,躲避他眼里执着的光,一边松了口气,周一纬没安排车祸是底线,如果他真疯到这种地步,交流就完全没了必要,池岸会转身离开,找个护工照顾他至痊愈。
池岸笑:“谢谢你没有用我的安全冒险,也谢谢你当时舍身救我,对你的怀疑表示道歉。我相信你的感情,只是……很抱歉,我不能回应——我对你只是上司与下属……”池岸顿了下,想既然要快刀斩乱麻,就再干脆一点:“我不爱你。”
周一纬回得很快,他话音刚落,就回道:“没关系。”
池岸有些意外,等着他的解释。
周一纬:“这么多年,过去和现在,你什么时候爱过我?就算未来仍然没有改变也没关系,只要让我继续当秘书,在你身边做事……”
“不行,”池岸一口拒绝,“你为什么一定要……”他突然想起周一纬的偏执,一口气堵在胸口,好像又绕回到起点:“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呢?我对你哪点好,我改行吗?”
周一纬:“你对我很好,和对每个公司里的人一样好。所以不是你的错,不用改。是我的错,但我改不了,对不起。”
一番话似剥离了情感,说得平静至极。
那口气在池岸胸口炸了开来。
放他狗屁的,爱一个人还分对错?
他突然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如果是别人,爱而不得这么多年早放下了。周一纬就是头犟驴,自己明确地拒绝了他,他一脸平静地回句没关系,这么多年习惯了。
池岸丝毫不怀疑如果倾倒的货车怎么都避不开,周一纬会真的一命换一命。
他爱得这么卑微,可谁在乎他。如果他真的去了,自己一时会因为心理负担奠念他,但早晚会走出来,同别人谈恋爱,还可能娶妻生子,周一纬在下面就看着自己享天伦之乐……
他好心指一条大道,但周一纬这头犟驴偏要往南墙上撞,南墙下是深坑。就算撞碎南墙,在深坑里摔断驴蹄,还能四蹄朝天叫得欢快。
池岸费尽功夫也不能凿透周一纬那顽固的脑壳,使其透进点光来,依然无药可救了!
池岸难得又骂了句脏,周一纬残着不能踹,就在床腿上泄愤地狠踢了一脚,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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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