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爱人的小情人快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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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从别墅走后绕近道去另一栋房子，洗了澡，换了衣服，一个人走了，停在地下车库角落的车却再没动。

开着那车他心烦，哪怕离家没多远了他都要丢。

坐上高铁，商务座很静，燕京压低帽檐困顿地盖上毛毯闭眸，直到半个小时后到站才用手机联系陆幸平他们，只报了平安，自己则先回了趟本家。

燕父依旧沉着脸。

这些日子他对外宣称燕京出国视察，他们在国外的企业做得大，倒没有引起较大风波。

“你那个男朋友……”

“爸！”燕京抬起头，说：“不关他的事。”

燕父沉默。

他本想说分了好，和燕家门当户对的别家姑娘多的是，不论背景和出生，单单学识、能力和履历都强过一般女孩，他不指望儿媳是个女强人，但也最讨厌只会吃喝玩乐没有进取心的花瓶，所幸这些年来儿子没被那些一心想嫁入豪门的野花勾搭上。

只不过，却被个男人迷得团团转。

燕京在自己家的地下车库里重新开了辆车到公司，其实积累下来的事务不多，已经被燕父派来的人处理了一半，可燕京刚坐下没多久秘书就进来：“燕总，有人找，是一位姓秦的先生。”

她话音刚落秦正清就急匆匆撞进办公室：“燕京。”他一身得当的西装皮鞋，可里面衬衫皱巴巴的，面容憔悴，头发凌乱，都等不了秘书出来告知。

燕京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只盯着电脑屏幕。

冰凉的墙壁上似乎渗出水滴，连空气都略显沉重。

秘书瞧着气氛不对，还没就听到燕总说：“你先出去吧。”

秘书担忧地看了眼这个陌生的秦先生才挪动脚步离开。

秦正清走近几步，心焦难捱：“燕京，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天不跟我联系，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为什么突然跟我分手？”

将手边鼠标放下，燕京面无表情看着他：“秦正清，我希望我说的分手你能郑重对待，我们在一起四年，我曾经很幸福，我曾经想过和你结婚，那时候，我什么都想过，我想着我下半辈子就是你了，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只是曾经？”秦正清茫然无措：“因为结婚？”

他面色如土，嘴唇颤抖着：“燕京，我答应过你啊，我答应过你要结婚的，我不会反悔，我们现在去结婚好不好？”

沉默良久，燕京尝试开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想过那么多未来，回头却发现你根本没想过和我有以后，秦正清，我多希望你没被我发现出轨之前就对我说这句话。

这是他的初恋。

从英国到祖国的土地上，他们行走过许多地方，大雁从南方从北飞到南，秋过春来，夏去冬往，这一路走来，秦正清送过他的礼物，说过的承诺，一如既往对他的好，都变成了扎人心的刀子。

燕京还记得，刚认识时秦正清羞涩地送他一只玫瑰，告诉他说：那天天那么冷，我看你在寒夜里睡着，我突然觉得你一定是一个很孤独的人，我想陪在你身边。

三年前，他站在墓园里告诉母亲，身边这位是他的爱人。

燕京那时喜欢带着秦正清旅游，他们挥舞红旗到过长城，扶持着爬上泰山，沿着318进藏，到过祖国许多地方。

雪山上的皑皑白雪，一望无际的草原，成群的松柏，渔歌唱晚，也曾在江南的细雨里的油纸伞下依偎，他们走进霓虹，看着世人自顾不暇，吵吵闹闹，四处喧哗烟火升腾，站在世俗里，燕京爱过他。

他记得秦正清非要背着他走的桥，记得秦正清和他一起在高中校门口拍照留恋，记得秦正清远离出生的小城背井离乡陪他在这里安家。

他记得他们一起看过的山川河流，也记得那些情浓蜜意。

燕京说：“我不要结婚了。”

“我要分手。”他说。

秦正清出轨是他永远无法说出口的隐痛，他们的爱终究败给偷情的刺激，败给新鲜感。

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燕京只觉得可笑：他一个从来不跟别人比较的人，竟然想过小三哪里比他好，好到让秦正清变心。

现在看来，那个小三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下贱，阴沟里的烂泥一样让人厌恶，秦正清只是不爱他了而已。

秦正清负隅顽抗：“燕京，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燕京眼神狠厉起来：“不要打扰我工作了，行吗？！”

秦正清无措地看他一眼，看桌面上那刚取下来的戒环。

他内心到底对燕京有深深的愧疚感，导致这时候他底气不足，他心虚，他无法继续纠缠，只能转身离开，狠狠拽了下领带。

急速坠至下巴处的泪也不允许秦正清再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十一月中旬渐凉，天空全是大面积留白，发白的沥青路面全是落叶，萧瑟地很，天气像一句啰嗦话都吐不出的家庭主妇，死气沉沉。

公司附近的餐饮店面里外都是些职业套装的白领，街边繁华的店面放着新发行的歌，燕京隔得远，声音极小，正是‎‍‌高‍‍‌‌潮‎‎‌‍。

燕京的车从风中穿过。

前几天陶无恙陆幸平约过他几次，只是他变得越来越不爱讲话，对秦正清闭口不谈，他们也就不提这事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感情这事，哪怕是朋友也不能相助半分。

倒是陆幸平说了句：“不就是失恋吗，下一个更乖啊。”

后来聚会再约，燕京就没时间去了，他要么是忙工作，要么是在家打包处理乔恩的东西。

把东西全部邮寄过去，燕京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瓶罐装啤酒，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昂头一口气喝完，扔进垃圾桶。

撇头，远远的，他看见秦正清。

燕京想起他从家里搬出来那天，秦正清极力挽留他。

住了三年多的家他的东西很多，燕京清理起来有点麻烦，秦正清在旁边一直讲话，或者说是祈求，他费了点时间整理自己的书刊，客厅书架上全是他的时尚杂志，养的多肉植物，旅行的纪念品，衣柜里的所有衣服，洗漱护肤用品，还有秦正清给他买的奢侈品，领带和袖扣一类，另外还有些男士首饰，他不缺钱，也不缺这些东西用，可他不准备还给秦正清。

到最后，家被搬空了。

秦正清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家。

那天在燕京公司里没有被燕京看到的泪现在终于从秦正清眼里汹涌地夺眶而出，他似乎非常害怕，拉住燕京的手臂不断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边哭边说：“燕京，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愣愣站着，燕京几乎没见过秦正清这么狼狈。

他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今天是工作日。”

其实，因为秦正清工作的特殊性和被聘请的频率太高，往常周末他也压根没休息，而燕京因为平时不忙，周末跑去公司坐几个小时是常事，跟平时一样，工作日和周末没有区别。

秦正清盯着燕京的左手，往日左手上戴戒环的地方，现在连一道印子都那么浅，不仔细看根本没不出来，他眼泪不停掉下：“对，今天是工作日，没有你，我没有办法上班，我一直没有办法上班。”

巡视着地面上被自己打包装起来的东西，燕京不打算再听他说话，没想到秦正清抓他的手越来越用力，燕京皱眉。

他看到秦正清情绪到了崩溃边缘：“燕京，你真的那么狠心吗，你丢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秦正清像头猛兽一样扑上来强吻他。

眼前的人嘴唇冰冷，还沾着泪水，燕京挣扎错开，可秦正清使劲摁着他后脑。

没有像小说里一样咬破嘴唇嘴里全是血腥味的窒息绝望。

他们接了个很破碎的吻。

燕京想，秦正清可能想过咬他，可还是没舍得，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太卑劣。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疲惫的声音：“上个月十八号晚上，我离开那个晚上，你在哪儿？”

燕京以为秦正清会恍然大悟，以为他会松开手，会犹豫很久，会苦笑，可秦正清只是、只是很快很急切地说：

“我在家，我做了饭，我在等你回家。”

燕京笑了声，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乔恩发来的视频，是十一点半，乔恩说结束了，也就说十一点之前秦正清一定和乔恩在酒店，秦正清不可能不记得。

“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十一点之前你和谁在一起？”

这时候，秦正清显然有些慌张了：“燕京，我没必要骗你，我真的在家里，我吃完了饭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收拾房间，那天你说要去参加酒会，我想着你会喝酒就准备接你，还怕去早了打扰你，快十一点的时候，我不是还给你发消息吗，我说在会场外面等你，可是那天你就消失了，我没等到你，家里煲的汤……”

“你说你一个人在家？！”燕京打断他。

秦正清努力解释：“我真的一个人在家，我可以证明自己。”他看向客厅天花板上里安装的摄像头。

燕京却觉得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监控的存在无法改变事实，他没必要去看监控。

“我们查监控，燕京。”秦正清笃定：“我真的一个人在家。”

你是自欺欺人。

家里的监控设施不是燕京要求安装的，但秦正清毕竟是个律师，平时防范意识强，警惕性比较高。监控只是在客厅，刚开始燕京对此倒无所谓，后来偶尔在客厅做过就会要秦正清删除那天的记录，秦正清之前还说没关系，因为可能他们自己都永远不会去翻那个监控。

真是可笑啊，燕京想，他看着秦正清快速打开与监控连接的电脑。

现在，便利店外，夜色下，秦正清注视燕京。

燕京穿着件深蓝色毛衣，外面是黑色马甲，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套着款式宽松的牛仔裤，膝上还是破洞的。

他手里拿着一朵玫瑰，慢慢走来：“我能，重新追你吗？”

夜如潮浪拍打而来。

颤栗的，风和深蓝色夜空，行人抽象的影子和秦正清充满希冀的眼睛，远处树林有野蛮深绿，周围是陆离的光，成群飞过的鸟，画面是文艺片色调，他肺里出现渴意。

隔着电子屏幕，他看到秦正清从七点半进家门就一直没有出去，他脱下一身西装，换了身家居服，接下来的四个小时，他忙忙碌碌，做饭，吃饭，洗碗，打扫卫生，煲汤，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待。

然后在十一点整，走出家门。

没接到人，外面又下着雨，他身上湿润，满怀心事。

那两段视频是乔恩以前和秦正清鬼混时拍下来的，那场打赌是乔恩输了，秦正清根本没理会乔恩，更没提出见面打炮，他的手机早把乔恩拉黑了，拉黑的短信显示不出来，除非他特意去看黑名单拦截。

所以秦正清才能这么笃定。

乔恩发来的，只是曾经的某场上床视频，是过期的毒药，是迟来的必杀技，将他骗得团团转不说，还将他的伤疤撕开来，既让他重温了遍失去爱人的痛苦，让他不敢再接受秦正清的示好，又让秦正清狠狠警醒了一回。

那个小婊子玩感情游戏很厉害。

燕京接过玫瑰旋转着看了看。

明明这误会他可以顺着梯子走下来，继续和秦正清在一起，可他却沉默地把玫瑰扔进垃圾桶。

“就这样吧。”燕京垂眸。

刚喝完酒，他有些微醺，走时没说送到公司前台那些红玫瑰也是这样的下场。

现在秦正清早被触发了红灯警告，他深知自己根本离不开燕京，燕京是他爱得最深的人，燕京整个人，他的脸、他的眼神，他的身体都被秦正清烙到骨子里去了，就像秦正清自己说的。

没有燕京他该怎么办？

他整个青年时光里占满燕京的身影，燕京从来都是很惊艳的人，没有人能拒绝燕京。

是啊，燕京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人趋之若鹜，他眸子里盛着悲悯，看起人来又是要命的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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