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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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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爱人的小情人快乐极了

-----正文-----

直到活动结束,掌声渐渐响起来,燕京跟着工作人员一同离席。

校门口放假的学生熙熙攘攘,教学楼升旗杆下,他正和彭叔低声交谈,抬头陡然瞥见了个一闪而过的熟悉人影。

一个奔跑的男孩,穿着身白色短袖黑色裤子,这次没背书包,还笑着跟门卫打了个招呼。

燕京回忆着,乔恩叫他:淼淼。

这个“淼”是大多数家长会给孩子起的字,字里带水是缺水的意思。

燕京能看到他身上的优越感,不仅是干干净净的白T恤和带标志的鞋,他还打扮过,跟这些山村里贫穷、沉默、鲜少在意形象的学生们格格不入。

他在人群中实在太亮眼,彭叔也看到他了,说:“本来早就说跟市里高中合并,可这些年因为各种问题一直搁浅,昨天商量,还是得把高中挪到县里,看,还是得让山村的孩子们到县里,到市里,到大地方去见世面,精神头都不一样。”

彭叔笑着和领导闲话:“是哪家来接弟弟妹妹的吧?”

倒是年级主任背手:“这孩子我认识,许思淼,老许家的,来看他爸了,聪明得很,本来考上市里一中读书,他妈宝贝啊,硬是留在县三中,说是离家近,照顾得好。”

他多了句嘴:“唉,当初老许也是三中的老师啊,如果当年不出那事,老许也不会到我们这小镇子小地方上来。”

许思淼喊了声“爸”,向人群里一个清瘦的男人挥手,那男人不太显老,五官周正,腋下还夹着教案,闻声看到儿子连忙朝他走去。

“他爸在三中怎么了?”燕京突然搭话,带着笑意:“您权当讲故事,我们没在背后说闲话的意思。”

“哎呀,那事、那事,太久远了。”年级主任年过五十,扶了扶眼镜,只说:“老许啊,是个善人,当年他爸是县里孤儿院院长,老许那时候常去照顾孩子,衣服、书本,学习用品,什么都往那里带,后来有天突然被孤儿院里的男孩发疯一刀捅穿了肚子。”

看着不远处父子俩笑着离开,燕京没在听了,他一张脸抽离了所有表情,甚至再也没讲话。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给乔恩钱后乔恩会选择来到这个偏僻的县城生活,因为这里是乔恩的家,是他痛苦的家,他要报复。

这个行端坐直的老师、别人口中的好人,外形严肃正经的严父,许思淼的爸爸许辰瀚,就是乔恩嘴里的禽兽。

虽然父辈的错误不该算在许思淼身上,但许思淼……许思淼该是见过乔恩的,无论乔恩那张脸再怎么变,他都不该不认识捅了自己父亲一刀的凶手。乔恩还叫他“淼淼”,嘴唇相触两下,从暧昧的唇缝里念出来。

燕京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此时他却想了解这件事。

校门口,燕京看到许思淼跟他爸说了什么,紧接着就往学校厕所方向去了。

许思淼是一时兴起搭车过来接他爸的,来帮他妈看看住在镇上的外公外婆,坐了几小时车原本刚才还不想上厕所,结果一出校门就想上了。

这破学校他都不想来,厕所又小又脏,他很是嫌弃,可到底耐不住内急,所以他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昨天晚上的陌生人,在厕所门口的洗手池旁。

“许思淼。”燕京微笑。

许思淼看看他,甩了甩手上水珠:“你怎么在这儿。”

这孩子很沉得住气:“我爸说学校里搞什么慈善捐助,你也是为这来的?”

燕京打开水龙头将手沾湿,却说:“那个婊子实在不怎么样,不是吗?”

“对啊。”许思淼理所当然,他凑近燕京悄声说:“很贱,除了屁股大一点趣味都没有,整天死气沉沉,一点骚都发不出来,我经常把他掐得浑身是印子,说两句好话他就不会生气,像个受气包,生来就是被男人骑的货色,贱得很,又贱又脏。”

燕京从口袋拿出帕子擦手:“你睡他多久了?”

扯着洗手池边上长的草,许思淼哼了声:“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少去照顾他生意。”许思淼盯着他:“他有病,会发疯。”

对,会发疯,发疯捅了你爸爸。

是夜,酒店停车场里静悄悄的,燕京的车很干净,在月亮下锃亮地反光。

乔恩把下午在公园偷偷摘的小花放在车头,这车实在没地方放东西。他听到车里有敲东西的响声,抬头一看吓得回退几步。

车里模模糊糊有个轮廓,车里坐着人。

燕京打开车门:“什么东西?”

乔恩沉默,是花,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剔除杂叶后用绳子绑起来的花,很丑的花。

“嗯,我只是想来看看……”乔恩仰头:“我也许是来看月亮的。”

就到了这儿吧。

“你拿着那些钱根本不需要再做这个生意,这里物价很便宜,你赚不到钱,要知道,你现在的价位比以前还低,看使用情况和磨损度,两百一晚只多不少。”燕京盯着他:“除非你已经把那十万挥霍一空。”

可乔恩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燕京,你要走了吧。”乔恩问,他看着燕京把花拿起来嗅,说:“他叫许思淼是吗?听说很聪明。”

乔恩声音颤抖:“你去找他了吗?”

“没有,偶然碰到的。”

花挺香。夜色下,其实燕京看不太清楚乔恩的表情,只听乔恩小声说:“淼淼说他考上大学以后要带我走,他说他要上清华的,要带我去北京看天安门广场。”

“他不会带你走。”

“我知道,我也没有理由跟他走。”乔恩喃喃自语:“我跟他说了,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人跟他一样的人,用不着带上我。”

他看看月亮,又看看燕京,说:“不知道为什么,燕京,你一说起来我就有点难过,我骗了你,你却在关心我吗?”

燕京突然说:“乔恩,你明明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沉默如流水般静静抚过月下人的耳郭。

乔恩对燕京很坦然,他呐呐地说:“我不知道,我很笨,他说他叫许思淼我就只记住许思淼三个字了,也没觉得耳熟过,我根本不知道是他,后来他偶然一次说起他爸爸,我才想起来,许思淼是谁,可是他完全不认识我。”

说到这里,乔恩捂住脸哭泣:“我也想过报复啊,可我们在酒吧刚认识的时候,淼淼对我很好,他好像很喜欢我,会吃醋,会心疼我,只有他对我说过喜欢,我想着,反正也没有人爱我,我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了,淼淼上大学肯定不会带我去北京啊,他还小,很幼稚的,我就在这里,待到想死的时候就死掉吧。”

待到想死的时候就死掉吧。

——只有他对我说过喜欢。

燕京低气压了:“你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吗?”

“他在什么时候讲的,他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傻得可怜?”燕京费了很‍‍‎‌大‌‍‎‎‍力‎‎‌气跟他解释:“你到底知不知道,玩是一回事,玩得下作又是另一回事,许思淼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他假装不认识你。”

乔恩表情迷茫,然后擦着面上眼泪反驳:“没有假装,他真的不认识我。”

行吧。行吧,不认识你。

燕京气急,他坐进车里,打火就走,乔恩在窗户旁说:“我不该跟你说他的,他只是个小屁孩,我才不在乎他呢。”

隔着窗户,燕京听得不真切,他把窗户降下,眉头死锁:“你说……?”

乔恩吻住他,从窗户里把头伸进去吻他,用舌尖舔舐他的唇,唇上温热。

秦正清的脸在燕京眼前闪过,他极为迅速地侧脸推开乔恩,力气很大,乔恩后脑撞在窗框上,发出声呜鸣,然后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

其实那瞬间燕京想过告诉乔恩他结婚的事,可乔恩会因为这就不去吻他吗,可能并不会,这是种无赖行为,乔恩的行为和语言时时刻刻让燕京厌烦,他启动汽车,可乔恩贴着窗户躬身道歉的样子像个拼命售卖商品的销售员,站在月色下,身体消瘦,锁骨嶙峋,脸上表情可怜兮兮的。

眼前的乔恩有点可怜。

他的悲哀,他整个人的悲哀,在无赖反叛的个性下是从内而外散发,空荡的衣服,白皙的皮肉,暂可维系的表面,像花朵细腻柔软的皮囊,而内里茎蕊可能腐烂到生疮化脓。

他会腐化,淤烂,让人恶心。

“把你的书拿走。”燕京撇头看向后座。

得到赦令,乔恩小心翼翼看了燕京一眼,轻轻拉开车门,他好像力气很小,费了些劲,磨磨蹭蹭的。

车里温热,有香味。

乔恩钻进去,书被随意丢弃在角落,他没有去拿,他适当停留了会儿,短暂在燕京的世界里驻留。

然后又出去了,书还是放在那,燕京揉着太阳穴:“你什么意思?!”

乔恩关上车门,回到车窗前,垂着头不讲话,燕京没理他了,把车开出去。

车灯很亮,他倒了车直接往前开走,乔恩看得愣怔,想在地上找他突然不见的花,他以为燕京扔在地上。

没找到,他回头望着燕京的车,月色笼罩下的夜比以往亮,映照出他落寞的神色。乔恩一路发着呆走回家,他门前躺着个醉汉,满身酒味,衣着邋遢,是认识的客人。

五十多岁了,在货站工作,整天做背拉抗拖的工作,家里有老婆孩子,听说结婚之前就没有爱,整天争吵打闹,是大多数底层人民不幸福的婚姻,大叔迷迷糊糊看到乔恩,让他开门。

乔恩浑浑噩噩地说:“我不干了。”

“有钱。”大叔从工装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零钱。

“别来找我了,跟大姐离婚吧,她真可怜。”乔恩突然流了泪,他开门进去,喝醉的大叔瘫在地上堵住着,抱他的腿,一个劲儿说:“宝儿别啊,我就稀罕你。”

他纠缠着,乔恩有点害怕,不断推搡他:“我真的不干了。”

燕京开车到城南郊区,据说这片区域就是乔恩当年所在的那家孤儿院,现在已经被市里的专门慈善机构整合。

燕京下车抽了根烟,他低垂着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整张黄金比例的脸仿佛在朦胧的雾里,给他罩了层神秘‎‍诱‍‌‎惑‌‎‍‎。

秦正清昨天给他打过电话,说想他了。聊天记录里也全是早安晚安和思念的情话,他们现在很恩爱。

“你给我装什么装?!”大叔费劲爬起来,扯着乔恩衣领,黏腻用力的舌头也爬上他的脖子。

强悍的逼迫感让乔恩惊恐,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直抖,顾不上其他,乔恩拼命挣开那人的胳膊就往楼下跑。

往更远的地方跑,隔壁那条小吃街仍是那样嘈杂热闹,人声沸鼎,可他没有地方去了。

星光闪烁,山区的夜风寒凉,蒲公英飘摇的种子没有地方安家。

乔恩跑在风里不愿意停下,哪怕冷得浑身颤抖,赤裸的双腿被刀锋割伤,他在他荒芜的世界里找不到出路,孤独如影随形,他周围的气体都不轻盈,变成浓重又粘稠的水液,在肺里凝滞,让他窒息。

他什么都不想要了。不,还有的,他想要现在马上老去,死亡,想要不再醒来。

他好像踩到河边的石头,整个人扑进潮水涌动的河水里。

事实上,从燕京的角度来看,乔恩根本没有跑,他惊慌地从楼上跌下来,爬起来只跑了几步。

他在走,失神地走,被风吹得一直反复抱紧胳膊,然后又跌了一脚,燕京看到他扑到街边看不清的地方,再也没起来。

燕京攥紧方向盘。

街边阴暗的位置没有人注意,乔恩恍若死在了那里,无人知晓。

很像一具尸体,燕京蹲在乔恩身边,伸出手试图把人翻个身弄起来,这种情况像昏倒,他侧着扒开乔恩的碎发,发现乔恩竟然睁着眼,看到他的时候眼睛发亮。

燕京瞬间放开他,站起来皱眉质疑:“你怎么不讲话?”

“我以为是捡尸的。”

捡尸,这个小县城里还有人捡尸?

乔恩垂下眼,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他穿着件连帽衫,很薄的长袖和短裤,满身的鸡皮疙瘩,他明知道这样穿会冷,坐在地上拍了拍灰尘,然后在风里挽起衣服,在暗夜里露出腰肢,白得发光的皮肤往上攀缠着缚上燕京,乔恩仿佛换了张面皮,一副媚态:“打野炮吗?”

燕京居高临下。

半晌,他躬身,掐住乔恩两腮不让他的唇缝闭拢,燕京斜睨着往里看去,目光触到那鲜红的,蠕动的舌尖才松开手。

乔恩开始笑,其实那种勾起唇角的笑法并不适合他,他说:“我知道我是什么价位,我不是高级货,我太便宜了,可你现在要是随便用用的话,我把我会的所有的都给你,不会弄脏你衣服。”

“是很便宜。不过,”燕京插兜站直身体:“我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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