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会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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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正是1950年冬季，西藏和平解放前夕。解放军先遣队已进驻康区，旧土司势力与新生政权交替时期。

布加格尔寺位于德格土司领地，藏地三大印经院之一，三宝传说暗藏转世轮回之秘。

金刚铃震颤的余韵还在梁柱间游荡，平措握紧腰间新打的英吉沙小刀。五年过去，当年背得动青宗的瘦弱肩膀，如今已能撑起整张牦牛皮缝制的藏袍。

布加格尔寺的鎏金屋顶在雪光里浮沉。法会现场，七层酥油灯台将千手观音照得通明。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舞者正在旋转，缀满绿松石的腰铃随鼓点摇晃，绛红袈裟旋成一片燃烧的晚霞。

雪粒在经幡间折射出七彩光晕，平措望着法会上跳金刚舞的少年。舞者赤足踏过青石板上未化的薄冰，金铃在脚踝炸开细碎的清响，十二幅唐卡在鼓点中次第展开，描绘着地狱变相图的猩红绸缎突然被北风掀起。

少年反手握着金刚杵凌空劈斩，面具上的孔雀翎羽扫过平措鼻尖。他嗅到熟悉的血腥气——不是真正的血，是朱砂混合着藏红花的味道，和五年前德格土司密室里的血气如出一辙。

"看啊，青宗师父的舞能摄魂哩。"身后老妇转动经筒喃喃自语，"都说他是被法王舍利点化的妖莲，脚上金环锁着德格家的业障..."

舞步陡然加快。少年旋身时袈裟如红莲绽放，露出腰间缠绕的银链，上面缀着的骷髅铃铛竟是用真人的臼齿制成。平措突然发现那些看似凌乱的舞步，正踏着自己心跳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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