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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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闲还从来没戴过饰品，对他来说这个低调的黑色手环实在是新奇，他时不时就要把袖子拉上去看看。

“你在看什么？”狐狸送完单，见秦闲一直站着不动，忍不住好奇凑过来问。

“……没。”秦闲遮得快，却快不过狐狸的眼。

“是老板的……”狐狸显然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戴着这个？”

“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秦闲迅速地瞟了一眼厅里的主奴，解释道，“我只是接受他的训练，仅此而已。”

“训练？”

“嗯。”

“训练什么？”

“让自己只注意到他，眼里只有他。”秦闲的眼神一下就坚定起来，“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到这个地步。”

随着秦闲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狐狸的眼睛越睁越大。

会做到的。他上前一步，张了张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会做到的。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那种地步。

最终他还是默然，却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秦闲，听我一句劝，不要爱上他。”

“爱上他，为什么？”秦闲眼中弥漫出不解，“我喜欢女生。”

狐狸一噎，随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上班时间就不要闲聊了。”王锦明敲了敲桌子，出声提醒道，“每天都要凑到一块嘀嘀咕咕，我是真好奇，你们都在聊些什么？”

“没什么，老板。”狐狸吓了一跳，扯着秦闲就往一边走，“那我们先去忙了。”

“你等等。”王锦明从兜里摸了支烟含在嘴里，又抽出一根递给狐狸，下巴微微往上抬了抬，“五楼，老地方。”

狐狸朝后瑟缩了下：“他……不久前才来过。”

“他在上面等你，东西我给你了，话我传到了，去不去是你的事。”王锦明嘴里含着烟，说话含糊不清，“秦闲，跟我走。”

“啊。”突然被点名，秦闲明显一愣，“好。”

临走前他的手腕忽然被扣住，在秦闲反应过来前，狐狸猛地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个人自我献祭的极限是你难以想象的，想要保护好自己，一定要记住我的告诫。”

“一定。”

他的手被松开了，秦闲低头看了一眼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一丝钝痛，足以证明狐狸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抬头，看到的是王锦明的背影。

他忽然起了好奇，建立这里的王锦明身上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

五楼，所谓的老地方。

狐狸一进门就感觉到今天大概不好过。果然，不等他进去和老熟人打个照面，就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下。

“太慢了，洛梓言。”

纯手工的皮带打在身上是结结实实的痛，还恰好是之前没长好的地方。陆珩这人也实在是“专一”，喜欢打哪里就一直打，洛梓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陆珩下一鞭子会落在哪里。

但洛梓言也深谙为虎顺毛的重要性，他老老实实跪下来，耷拉着眉眼柔声道：

“对不起，我来迟了，下次不会了。”

“你每次都说对不起，说下次不会了。”陆珩说，“可是每一次你都不改。”

一瞬间洛梓言脑子完全空白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每一次陆珩揪他的错误，他都是表面敷衍，实际上从来没往心里去，甚至从来没起过改的念头。甚至他不知道他到底说了多少个下次，而陆珩又纵容了多少次。

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躺在陆珩身边，洛梓言怎么都睡不着。他偷偷抬头看陆珩，发现陆珩已经睡着了，呼吸缓慢又平稳。陆珩睡觉一向很老实，还不容易醒，洛梓言怎么偷看都没关系。看着看着，洛梓言眼睛又有点泛酸了。

结束吧。

洛梓言偷偷对自己说，就在下一次。

做好决定后浑身都是放松的，他伸展了一下四肢，成功听到陆珩睡梦中的一声闷哼。他这才一把抱住陆珩的胳膊闭上眼睛，这样就算第二天陆珩要找他的麻烦，他也可以说是自己睡迷糊了。

才不会说是想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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