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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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默的手紧紧贴着脸上的冰凉，他哥在对他笑，他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

“哥，求你......”

楚默的声音带着艰涩。

“我会疯掉的。”

空气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突然，楚裴一把拽过他，几乎是撞了上去，嘴唇狠狠贴上他的。

没有技巧，没有温柔，只有绝望和不安。

牙齿磕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混合着咸涩的泪水。

他紧紧抓着楚默的后背，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带着不甘和疼痛，带着无法言说的爱和恐惧。

楚默不知道为什么他哥会主动亲吻他，楚默轻松的就进到了里面的柔软，楚默加深着这个吻，只是想确定他哥不会离开他。

这个吻是苦涩的，两条舌交缠舔吻，没有了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有蛮力，他们碰撞，口涎来不及咽下只能顺着嘴角流下。

楚裴终于松开了他，泪水决堤，顺着脸颊滑落。

“对不起……”楚默低声说。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楚裴沙哑的声音早已破碎得不成样子。

楚默一直说着对不起，楚裴已经不想听了，他的腿已经麻痹，他扶着墙慢慢站起要走。

楚默拉住他的裤脚，“哥，求你，不要走。”

“我不想要你了。”

“哥，你说什么。”

楚默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前方，缓慢的又问了一遍，“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了。”

楚裴把裤脚从他手中抽出走了出去。

楚默看着他转身离开，嘴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因为心更疼。

楚默在房间里面关掉灯，黑暗像一层厚重的帷幕，将他与外界隔绝。他躺在床上，被子紧紧裹住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内心的空洞。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

他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天花板在黑暗中模糊成一片，就像他的思绪，混乱而无序。他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但他动不了。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沉重得连翻个身都显得艰难。

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充斥着无数嘈杂的声音。那些声音在嘲笑他，指责他，告诉他一切都毫无意义。他试图抓住某个念头，可它们像沙子一样从指缝中溜走，只留下无尽的虚无。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屏幕的微光短暂地照亮了房间。他没有去看。他知道可能是朋友的关心，或是学校的消息，但他不想回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去假装一切都好。

被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浑浊，闷得他有些头晕。可他不想动，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东西，可眼泪还是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他没有擦，也没有动，只是任由它们流淌。

就这样吧。

他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自己。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也许醒来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

但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睛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喉咙干得像沙漠，火烧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试图吞咽，却发现连唾液都没有，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砂纸，摩擦得生疼。

“水……”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一个简单的字都让他的喉咙更加干涩灼痛

他想要起身，可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住，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起他的后颈，将他微微扶起。

“慢慢喝。”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冰凉的杯沿轻轻贴在他的唇边。

楚裴感觉到了水的清凉，他本能地张开嘴，温水缓缓流入喉咙，像是甘霖滋润着干裂的土地。他贪婪地吞咽着，直到喉咙的灼烧感渐渐消退。

“够了，别喝太急。”那人轻声提醒，将杯子拿开，又轻轻扶他躺下。

他想要睁眼，可眼皮依旧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能感觉到那只手轻轻擦去他额头的冷汗，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睡吧。”那声音低低地说。

他不再挣扎，任由意识再次沉入黑暗。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他隐约感觉到，那只手一直轻轻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楚裴睁开粘连在一起的眼皮，他感觉胸上有什么东西压得他呼吸不过来。

那是一条手臂，穿着他熟悉的睡衣，是楚默的。

楚默的睡在楚裴旁边。

楚裴把那条手臂拿下起身走进厕所。

镜中的楚裴眼皮肿大，唇也是肿起来的，上面破掉的小口子已经不再流血了，有些刺痛。

他像宿醉一夜未归的人衣衫不整，但他不想再管这些了。

他用毛巾沾湿冷水洗了把脸，又回到房间，其实他的意识没有完全清醒，他本来应该起来做早饭的，可是他一点动弹的念头都没有。

他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楚默睁开眼睛，他在楚裴起床的时候就醒了，但他没动，他看着楚裴重新倒回自己身边，他的手臂揽过楚裴抱着他。

可能楚裴感觉到了，但是他无所谓，他只想睡觉。

......

“哥，起来吃点东西。”

楚裴听见楚默在摇晃自己的手臂喊着自己，他蹙着眉，明明已经睡了一觉，为什么浑身还是这么难受。

楚裴睁开眼睛，楚默坐在他身边，手里端着一个碗。

楚默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你发烧了，睡了一天，吃点东西再吃药。”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有点难受，楚裴迷迷糊糊的想着。

楚默把粥吹凉递到楚裴嘴边，楚裴乖顺的咽下食物，食物化成暖流进到胃里。

粥吃了小半碗后楚裴就不想吃了，他推开楚默的手想重新躺回去睡觉，楚默忙把药递到他手里，“吃了再睡。”

楚裴吃下药后躺下，楚默帮他掖好被角。

其实楚裴干什么都是意识模糊的，他被烧得难受，嘴唇微张着，脸上是两坨红晕，他像一个被摆布的娃娃，别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楚裴因为药力开始流汗，想要掀开被子。

楚默制止他不安的手重新盖好，然后轻拍着他的背，楚裴安静下来，只是眉头还不舒服的蹙着。

楚默去厕所弄了湿毛巾擦拭楚裴的额头，脸和脖子，又擦了手。

楚裴突然抓住楚默的手，他嘴里嘟囔着什么，似乎在做噩梦。

他抓的很紧，手指节都在泛白，可是楚默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

楚默守了楚裴一夜，楚裴早上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见楚默看着自己。

他的烧退了，只是身上有些粘腻。

“哥，你醒了。”

他伸手在楚裴额头上摸了摸，确认楚裴没有再发烧。

楚裴一言不发，掀开被子打算去洗澡，身上黏腻的感觉不好受。

楚默想要扶着楚裴，楚裴甩开他的手，楚默没有再扶。

楚裴进厕所洗了个澡感觉舒服多了，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只是不想再和楚默说话，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天的假期楚裴就这么在床上度过，他病好的时候就要回学校了，不然耽误学习进度。

楚裴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上课下课，写作业睡觉。

他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刺得眼睛发酸。桌面上堆满了试卷和练习册，密密麻麻的字迹像蚂蚁一样爬满纸面。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划动，写下一串串公式和解题步骤。

凌晨一点，房间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他的眼皮其实已经开始打架，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可他依然机械地写着，算着，仿佛这是一场与自己的较量。

楚裴埋头在题海里面，除此之外的东西一概不想，他像个麻木不仁的学习机器。

楚默知道，他又回到了以前糟糕的状态。

他下床，关掉楚裴的台灯，楚裴想再开，被楚默按住手。

“哥，该睡觉了。”

“我再写一会。”

“别写了。”

说着楚默就搂着楚裴的腰把他抱起来，他拖着他的双腿把他抱起，楚裴吓了一跳紧紧搂住楚默的脖子。

”哥，你在逃避什么。“

楚默把楚裴放在床上，楚裴听到楚默的话浑身僵硬。

楚默把他的腿放进被子里，空调的温度调高，做完后他蹲在床边，拉着楚裴的手。

”哥，我知道你想离开家里，想离开爸妈，想离开我。“

”你这么努力读书不就是为了这一切吗，现在你想毁掉自己吗？“

楚裴沉默，楚默亲了亲他的手背。

”我答应你，只要你在高考前正常睡觉吃饭，然后考试，我就永远不纠缠你，你走后我不会再找你。“

楚裴带着血丝的眼睛终于缓慢的看向楚默。

”真的？“

楚默带着笑容。

”真的。“

楚裴挪动着身体躺下，楚默关了灯躺在楚裴面前，他像以前一样抱着楚裴。

楚裴有些抗拒，楚默抱得更紧。

楚默声音温柔，”哥，我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就让我抱吧。“

楚裴沙哑着声音，”好。“

在之后的日子里，楚裴按时吃饭按时睡觉，默许楚裴像往常一样对他，楚默在高考前一直遵守着弟弟的本分。

在高考结束前，楚裴没有再回过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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