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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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裴最后一次回家，是高考结束后。

他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楚默坐在那专属他的位置上。

“吃完饭再走吧。”

楚裴没有回应，只是收拾着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和不怎么厚的外套，

在他把最后一件行李放进行李箱的时候楚默按住他的箱子。

“你一声不吭的走，爸妈找你怎么办，他们会想你的。”

想我？楚裴觉得这个词很陌生，可他还是下楼打算吃完最后一顿饭。

“走吧。”

楚裴时隔两个月再回到了这个家。

楚裴和楚默都考完了，老师说他们按这个水平正常发挥的话都会得到好成绩，特别是楚裴，楚母还和老师聊过，老师说楚裴完全有能力考上一所名校，给楚母高兴的中午就做了一大桌子菜欢迎兄弟两个。

楚父也开了一瓶酒，给楚裴倒了一杯，桌上楚母不喝酒，楚默还未成年，他们两个只能喝饮料。

“都考完了，祝你们都能考上好学校，来来来，干杯！”

一家人齐齐举杯，玻璃杯碰撞的声音预示着他们的生活告一段落。

“小裴有没有估算自己的分数能考多少？”

楚父夹了个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一边问着楚裴，楚裴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也多年不在身边长大，但是毕竟父子一场，在这种人生大事上还是很关心的，想看看他的想法。

“算过了，可以报省内的大学。”

“那也不错，省内的公办大学也省钱一些，离家也近，想回家了也方便。”

楚父点点头，对这个儿子的能力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话题转向另一个儿子，“小默呢，考什么高中，我记得你老师说过你的能力也可以考进市里面。”

“要是你们都在本地上学，在同一个市里面的话也能互相照顾，爸也不用担心你有事我们不能及时赶出去。”

楚默看了一眼楚裴笑道：“应该能进市里面，哥应该会考得更好，哥比我厉害。”

“还好你最后几个月没有松懈，才有这样的成绩，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担心你，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乐意听，我只能找你哥和你谈谈，要不是你哥带着你，我都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是啊，这么多年还好有小裴，你以后要对你哥哥好知道吗？”楚父感慨，给自己又续满了一杯酒，朝着楚裴举杯，“小裴，来，爸爸敬你一杯。”

楚裴脸上是他早已习惯的笑容，他的手拿起杯子和楚父碰杯，楚父一饮而尽，楚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小裴怎么喝这么小一口，大口一点，像爸一样。”说完又给自己倒满一口饮下。

“你少喝一点，酒喝多了难受，小裴这样就是对的。”楚母嗔笑着。

“哥，我敬你一杯。”楚默拿过楚裴的酒杯一饮而尽，将手中的饮料递给楚裴。“我年纪小给你填了不少麻烦。”

“好！好！小默像我年轻的时候！小默敬你是应该的，小裴快喝。”楚父看着小儿子喝酒大声夸赞着，看他们两个兄弟都有出息他就高兴。

楚裴笑了一下，拿起楚默的杯子，“应该的，我是你亲哥。”楚裴垂下眼把饮料一饮而尽。

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可他们都知道这是假象。

楚裴离开家的那一天是一个很毒辣的下午，他在迈出家门的那一刻楚默喊住了他。

楚默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个盒子，他抱住楚裴，闭着眼最后一次再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他轻声道：“十八岁生日快乐，哥。”随后他放开了楚裴，转身离去，不再看楚裴一眼。

楚裴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他随手把他放在口袋里。

等楚裴上了离开家乡的哪趟列车，他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锦囊，锦囊里面是一条红绳，还有一道符。他认出这是本地最灵的一个寺庙里面的符。那条红绳编织的很精致，不像是寺庙里面的东西，拿近了还有一股香火的味道，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楚裴展开纸条——哥，生日快乐，神仙会保佑你所有的一切顺顺利利。

落款是4.22。他们吵架的那天。

楚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神仙不会保佑一个不信神佛的人，也不会保佑他这样自私懦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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