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仰，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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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不上？”

段回竞猛地站起身，实木办公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电话那头，送餐员的声音带着迟疑：“学校说虞教授上午的课没来，现在整个系都在找他…”

手机从掌心滑落，撞在桌角发出闷响。

——不可能。

他明明亲自把人送到校门口的，怎么可能不在学校？

颤抖的手指划开定位软件，加载的几秒钟像是一个世纪。当地图上那个红点最终定格时，段回竞的呼吸停滞了。

[月和小区]

这个地名像一把尖刀捅进他的肺腑，那是虞亭和周仰曾经的住所！

302室的窗帘紧闭，将风雪隔绝在外，只余下一线惨白的天光斜斜地切过虞亭苍白的脸。

他艰难地动了动被尼龙绳磨出血痕的手腕，后颈的钝痛让眼前一阵阵发黑。衬衫领口被粗暴地扯开，锁骨处新鲜的咬痕火辣辣地疼，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唔…”虞亭闷哼一声，睫毛颤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眼。视线聚焦的瞬间，他看见周仰坐在他们曾经一起挑选的扶手椅上——

周仰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相册里泛黄的合影。那些偷拍的照片被精心塑封过：虞亭在厨房煮咖啡的侧影，虞亭窝在沙发里睡着的模样，虞亭领结婚证天穿着白衬衫对他微笑的瞬间。

每一张都让虞亭胃部绞痛。

“多可笑，”周仰突然撕碎一张双人照，裂帛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段回竞能给你的，我哪样给不了？”

碎纸片雪花般落在虞亭颤抖的膝头。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动不了，只能偏过头避开周仰的视线。这个动作却激怒了对方。

“看着我！”周仰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虞亭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咬紧了牙关不发一言。

“还是说，”周仰的拇指摩挲着他下巴上被掐出的红痕，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你就这么下贱，喜欢被人当金丝雀养着？”

虞亭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周仰，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剧痛从耳边炸开，虞亭眼前爆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天旋地转间，他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左肩胛骨传来清晰的骨响。周仰的咒骂声像是隔了层水膜，忽远忽近地飘着。

——不能脏。

这个念头比疼痛更尖锐地刺进混沌的意识。粗糙的手掌正在撕扯他的腰带，虞亭突然想起昨晚段回竞给他系浴袍带时，指尖故意划过他小腹的温热触感。

“滚开——！”

积蓄已久的力气从脚底爆发，这一脚正踹在周仰心窝。趁着对方踉跄后退的间隙，虞亭拼命蜷缩起来，被缚的双手护住要害部位。

周仰抹了把脸，眼底的暴戾浓得吓人。

就在他扑上来的刹那，一声巨响震碎了室内的癫狂。

不是敲门——是金属撞击门框的爆裂声。

世界在虞亭眼前分崩离析。

周仰的身影凝固成一道扭曲的剪影，而他的意识正随着剧痛一点点抽离。睫毛被冷汗黏住，每一次微弱的颤动都像在掀起千钧重担。

——直到那双手出现。

熟悉的皮鞋踏过满地狼藉，锃亮的鞋尖沾着门外带来的碎雪。虞亭涣散的视线顺着笔挺的西裤上移，抬不起眼了。

转瞬间，他整个人就被裹进带着冷冽雪松气息的怀抱。段回竞的手臂箍得他生疼，可这疼痛如此真实——

虞亭终于放任自己陷入这片黑暗。

某私人医院，手术室走廊外。

走廊的冷光将段回竞的身影切割成锐利的几何图形。他猛地扯开领带，丝绸面料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去你妈的！”他对着手机低吼，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毒，“谁放警察进去谁跟那姓周的一块死，东郊仓库！”

通话结束的忙音里，段回竞终于注意到西裤上暗红的血迹。他记得虞亭唯一的伤口在左胸上方，裤子怎么会有血？

手术室的门刚滑开一道缝隙，段回竞已经箭步上前，一把攥住主治医师的白大褂。

“他怎么样？”

声音哑得不像话。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却谨慎的神情：“中度脑震荡，左肩胛骨骨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

段回竞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蜿蜒的青筋清晰可见。

“还有…”医生突然欲言又止。

“说！”

这一声暴喝在走廊激起回音，护士站的几个人骤然抬眸。

医生深吸一口气：“患者是双性人，您知道吗？”

段回竞瞳孔骤缩，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陡然低了下来：“有人侵犯他了？”

“没有性侵痕迹。”医生摇头，却在下一秒投下惊雷，“但他怀孕了，约七周。目前因精神刺激和身体创伤，有先兆流产迹象。”

段回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怀孕？

虞亭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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