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番外三

热门小说推荐

不喜欢冬天。

-----正文-----

唯伊是个爹不疼父不爱的孩子,两位父亲逍遥了小半年都没有去接他。除夕将近,西容真终于提起这事。

万伊却说他们四海为家,小孩还是跟着墉亲王享受荣华富贵更为适合。

西容真委屈地嘟囔,“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万伊亲到怀里的人舌头发麻才哄过来。

回到西都才知道小唯伊近半月都在宫里陪着段太后,万伊又说,“阿真你看,他根本不需要我们。”

西容真眸光闪烁,“正好探望母后,就偷偷地看一眼。”

当初太子殿下被奸佞所害,平雪侯带着他的尸首销声匿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除了西容慈,所有人都以为西容真已经不在人世,段太后却坚持要新帝西容仁给他的儿子封王,死者为大,掌权的墉亲王不予置词,西容真就从曾经的太子殿下变成了璞王,朝露行宫依旧归西容真所有。

而盗取遗体的平雪侯则被扣了个大不韪的罪名,至今仍在悬赏通缉中。至于侯爷锦绣前程不守,为何做出如此行径,众说纷纭,其中有一条十分离奇且耐人寻味。便是侯爷出身横岭,那地界盛行巫医鬼术,可以让尸体保持鲜活如常人行动,甚至能做为孕育怪物的母体。侯爷肖想殿下已久,殿下生时无法接近,死后便能为所欲为……

西容真一口茶呛进喉咙,低咳不止,万伊忍着笑给他顺气。西容真在听客戏谑嘲弄的背景声中凑近万伊咬耳朵,“真的假的?”

万伊佯装思索后道,“也许是真的。”

西容真一脸“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识”的懵懂。

吃完茶,万伊回侯府取配刀归鞘,因着侯府现在驻了人马守株待兔,并且西容真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戴着帷帽更是惹眼,外加不会半点功夫,就在店内要了间房闭门静待。

然而,西都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官兵之眼,万伊离去不多时,楼下便起了骚动。为何而来,不言而喻。西容真当即从另一侧通往后院的楼道离开。

奈何这队人锲而不舍,西容真始终无法脱身,最后被围堵在一条巷道中。

帷帽后的西容真心跳如鼓,声音却波澜不惊,“不知各位军爷为何对在下穷追不舍。”

为首之人恫吓道:“阁下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逃。”

“我之所以要逃,自然是身负秘要,不可显露于人前。”西容真作足架势,“不知军爷可否听过蒙盟蒙指挥的名号,我正是奉蒙指挥之命追寻平雪侯踪迹,方有眉目,却被各位打草惊蛇。”

四下几人霎时露了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西容真抓住时机,反客为主,“正巧今日客栈上房的宿费还未着落,若军爷好心为在下解了燃眉之急,线索丢了可以再查,军爷本为奉公尽责,在下定不会因一个无心之失叫军爷为难。”

为首之人还在犹疑之中,西容真又道:“怎么,军爷不愿,那在下只好这就回去禀告蒙指挥实情了。”

那人忙不迭奉上钱袋,西容真只取了房费便丢还了回去,抱拳告辞,“多谢军爷慷慨解囊。”

万伊顺利取了归鞘回到客栈,方要上楼,被老板喊住,解释道:“方有军爷前来办公,留在客栈的公子受了惊扰,为表歉意,我为公子升级了客房,安置在了后院雅阁。公子跟随小二这边请……”

万伊手按在裹着厚布的佩刀上,跟随小二指引到了雅阁,暗忖客栈老板过目不忘的本事对两个身份见不到光的客人来说倒成了风险。

待人走远才推门进去,反手阖上门,确认西容真没少半根头发丝后道,“西都不能久留。”

“可唯伊在皇宫,如何近得了身,又如何带走。”西容真蹙眉,眼睛里写满“你不会又想拖延接唯伊的时间”的怀疑。

“我对皇宫的熟悉程度多于侯府数倍,如果侯府是龙潭虎穴,那皇宫就是我的后花园,来去自如。”万伊承诺道,“今晚就行动。”

“那我在此处等你?”

万伊笑道:“阿真不是思念段后,当然是与我同进退。”

西容真这才满意。

万伊带着西容真熟门熟路潜入禁宫,西容真惊讶于禁宫守卫如此松散。万伊自豪道,是他本事高,尤其是去东宫的路,闭着眼睛都能潜进去。西容真总算知道自己曾经身处何等危险的境地,噢,他确实体会过,揭过不谈。

小径传来人声,万伊警觉拉着西容真潜伏进阴影。

“母妃不过是想早日享受孙儿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紧接着带着烦躁的声音响起,“母妃糊涂了你也跟着装糊涂吗,我一个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西容真立马听出这是三皇姐西容德的声音,那另一个不言而喻就是她的夫君。

“怎么不能。”那人声音慢慢弱下去,原是附在西容德耳边私语。

随后脚步声消失,西容德呆若木鸡,“你没有骗我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明显的戏谑。

“谁要跟你试……”西容德顿了一顿,羞恼之下,捶出“空——”地一声闷响,“好啊,你又耍我!”

“哇,早晚要被你捶吐血。”语气倒是不同于话里的严重,一派神闲气定。

两人很快离开,万伊憋了良久,笑了出来,“你家的兄弟都这么好骗吗?”

西容真很想像容德那般狠狠捶他一拳,可惜舍不得,只能舒一口气,宠溺地摸了摸这条大狗。

段后,现在是段太后了,和德太妃坐在梅园里赏梅。万伊心惊肉跳看了眼西容真,发觉他并没有反应,只直勾勾望着段太后的方向,眼圈发红。

德太妃语重心长,“如今我唯一的盼头就是容德早日开枝散叶。”

小萝卜突然冒出来,“唯伊没有这个盼头。”

段太后招呼小唯伊去她怀里,道:“唯伊说得对,哪来唯一的盼头,再怎么盼,容德与嵩儿也生不出枝桠来,不如趁早找点别消遣。姐姐不是对佛学颇有造诣,正巧近日雪国献了十册经书,译本实在粗糙,我正打算请几位高僧重译,不如姐姐也来协助。”

德太妃自然千百个愿意,连道荣幸之至。

小唯伊扯了扯段太后的衣袖,段太后俯身。小唯伊垫着脚不知耳语了什么,段太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去吧。”

小唯伊乖巧地行了礼,与两位道别。

看着两祖孙互动,西容真心底一阵阵酸软,红着眼埋在万伊怀里。直到胳膊被一个微小的力道摇晃,软软的童声在耳边响起,“父后。”

西容真偏头抹掉眼泪,才转过身抱着小唯伊亲了一口额头,噙着泪笑问:“我的宝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生活。”

小唯伊咧开笑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放声抽噎,“我要……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们又……又不要我了。”

万伊连忙捂上了小唯伊的嘴,四下张望,冲小唯伊竖起食指,暗示惊动了宫人一个都走不了。

小唯伊立即噤声,只剩下两行金豆豆吧嗒吧嗒掉。

一家三口无惊无险出了西都,并未走远,在可遥望西都又不见人踪的山中买了间茅庐隐居暂住。

一家人从零开始过起平头百姓的穷苦日子,西容真头一回洗手做汤羹,饶有兴味,竟也有模有样,西容真主厨,大的帮忙料理食材,小的负责添柴,把自己抹成花猫。

除夕日前夜,万伊给西容真捏完脚出门倒水,再回来西容真已经拥着被子阖了眼。万伊钻进被窝把人抱在怀里求欢,西容真完全没有反应。万伊落寞笑了笑,自行索取了一个睡前吻,结束这普通的一天。半晌后,西容真揽上万伊的脖子,“怎么不继续了。”

“你累了。”万伊拢起西容真按到自己怀里暖着,“阿真,后悔吗,放弃天潢贵胄的身份,跟我过吃糠咽菜的生活。”

西容真摇头,“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有你,还有我们的宝贝,我好幸福。”

“阿真现在觉得新鲜,往后呢?生活不再有风花雪月,会变得重复、乏味、疲劳,被琐碎无聊的杂事填满,甚至要为一斗米发愁,为一文钱精打细算。”

“……平头百姓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吗,为什么我过不了,你不信任我。”

“对不起阿真,我错了。”也许这是万伊最虔诚的一次道歉,西容真分不清,只看到他眼角滑出一行泪,倏忽一眨眼,就落到鬓发间消失不见,万伊道,“我预想过千万种结局,唯独不敢想你愿意抛弃一切,与我亡命天涯。”

西容真娇嗔道:“谁要与你亡命天涯,明明是双宿双栖。”

突如其来的歉意被一笔带过,西容真不应,万伊再不敢提。

“你的积蓄挥霍完了吗?”西容真突然问。

“没可能,我自己的私产和师门的祖产加在一起养北境军都绰绰有余。如今只养阿真一个。”

西容真气不打一处来,方才他还在想实在不行,他去把璞王的头衔认了,结果还是被逗着玩。

十分可恶。

“明明富可敌国却骗我吃糠咽菜。”

西容真推开这人,翻身。万伊从后面搂上来,啄吻后颈,满嘴道歉,实则借机求欢。

西容真一边骂混账,一边和混账滚到了一处。褪了衣物,万伊顶礼膜拜,在光洁白皙的裸背上,在自己信奉供养的神祇身上,虔诚吻出一个接一个印痕。

“阿真……阿真,给我。”

西容真停下嘴里的嗔骂,无声许诺了万伊的求欢。

西容真是属于一个人的神祇,他给了万伊绝对的盲目的爱,也奉献出完整的身心饲养他的信徒。

第二天就是除夕,也是西容真的诞辰。两人都清楚,除夕夜的雪要下到初五。山里比不得西都,这一下就相当于封山绝粮,万伊天不见亮就下山采买物资。厨房煨着红薯粥,均匀切片的腊肉滋滋冒油。西容真吃了半碗的功夫,小唯伊风卷残云干完了剩下的肉和粥,揉了揉小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西容真放下碗筷给娃擦拭嘴边的油渍,小唯伊扑到西容真怀里要亲亲抱抱,没一会儿就握着小拳头打盹。

西容真亲亲怀中宝贝的额头,笑语:“一到冬天就睡不醒。”

小唯伊睁开半只眼睛,西容真脖颈下依稀见一串红痕,小唯伊把头靠过去吹了吹,“痛吗,他又欺负爹爹了。”

西容真笑道,“小宝贝,这不是欺负。”

“可是他让你哭,还咬你,打——呜”虽然这山里根本不会出现半个人影,乍被小唯伊说出来,仍无地自容,忙捂了小唯伊的嘴。

“我爱他,允许他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就不是伤害,是爱。”西容真捏了捏小唯伊的鼻头,“小宝贝,等你长大就会懂了。”

“好吧,”小唯伊鼓起小嘴,“那爹爹这回要陪唯伊长大噢。”

“一定。”

万伊从山下回来,灰云遮天蔽日,寒风紧,雪覆面,万伊却从风雪中遥望见一个单薄的身影,分明就是西容真。万伊奔赴上前,弃了年货,把凉透的人儿裹进怀里。

西容真急得声音都打着颤儿,“万伊……小唯伊不见了,我找遍了周围……”

万伊搓着西容真冻得紫红的手,“慢慢说。”

“小唯伊在床上睡觉,我只是去准备个午饭的时间,回来他就不见了……会不会被野兽叼走了……都怪我,我没有看好他……”

“你说他在睡觉,突然就不见了。”

“嗯。”

“雪大了。我们先回去,我也许知道他在哪。”

眼眶被风雪刺得通红,西容真许是被冻坏了,痴痴瞧着万伊,没有言语动作。万伊拾掇了年货,直接把人捂在怀里抱了起来。

走出一段路,西容真才抬起头,“真的吗。”

回了茅屋,将风雪关在门外,不紧不慢收拾东西,西容真不知他卖什么关子,满心的焦急。万伊将人带到小唯伊的房间,屋内因为人走太久凉意侵袭。

万伊道:“唯伊本在床上睡觉,可现在被褥平整,人却消失了。首先,屋内一览无余,没有藏人的地方。其次,冬日窗门紧闭,只有一扇门通到我们的寝室,现场并无野兽入侵的痕迹。最后,这山间鲜有人居,如今更是冬雪飘零,不会有人进山。所以,只能是唯伊自行离开了。”

“混账,别卖关子了!”

万伊拉着西容真走近床榻,一把掀了被褥。

一团黑黢黢的小东西盘在床中央,西容真惊呼,“什么东西——壁虎?蜥蜴?”

“别怕。”

小东西在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瞪瞪抬起头,“爹爹。”

万伊捏着小东西的尾巴提起来,“它是唯伊。”

“唯伊……”西容真怔在原地,第一次不懂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何意。

小东西用尽全力攀上万伊的手,小尾巴卷在小指上,头伸向西容真的方向,“对不起,爹爹,爹爹别害怕,别讨厌我。“

“……我生了条小壁虎……”

万伊笑道:“不是壁虎,是一条小青蛟。”

小唯伊变‌‍成‎‌人‌‍‍‎身,抱着西容真的腿往上糊眼泪,急切补充道:“爹爹,我是青蛟,是蛟珠化形,是爹爹孕育了我,给了我骨血。”

“他确实是我们的孩子。只有身负龙运的俩人结合才能赐予蛟珠血肉,蛟珠现世千年,只有你我龙运纠缠,成功孕育了他。”

“爹爹。”小唯伊抬起通红的小脸试探唤道。

西容真拧着眉开口:“再变一遍。”

小唯伊顷刻消失,继而一条长着四个爪子的小黑蛇落到了西容真手上。

“好小,小青蛟。”西容真勾起小指指腹摸了摸小青蛟的下颌,又抬起一只幼嫩的小爪爪,“怪不得一到冬天就睡不醒,你要冬眠是吗。”

小青蛟两只前爪抱紧温暖的手指,把头放到指腹蹭蹭,发出软乎乎的声音,“不用冬眠,只是很困,饿肚肚困,吃饱饱更困QAQ,不喜欢冬天。”

西容真面上不动声色,仿佛还不能接受现实,实则内心大呼,救命,不想让儿子做人了怎么办。

西容仁带了一队人马将一高一幼围堵其中。

“栗鹿。”

西栗鹿匆匆揖礼,“父皇。”

“送太子殿下回宫。”

西容仁却无视西栗鹿,视线悉数落在了旁的这位书生身上。

书生长身而立,微微低头,“草民岳止川拜见圣上。”

“太子很喜欢你。”

“承蒙殿下厚爱。”

西栗鹿被侍卫带离,西容仁才道,“既然如此,不妨进宫做客,太子也不必整日往外跑。”

“谢圣上隆恩。”

岳止川被西容仁以太子的名义请进宫,却没让太子知情,而是把人送进了自己寝宫,当晚就把人睡了。

岳止川不卑不亢,宠辱不惊,长了张和西逐鹿一模一样的脸,唯独少了两颗叫人心底发痒的美痣。

那日回宫后,西容仁一整日都神思不属,怠于处理政务。寝宫内并没有因为多一个人生出事端,那人镇静得异乎寻常,西容仁到的时候,正坐在床头温书。

西容仁从来没见过西逐鹿看书。他们见面,大多数时候,西逐鹿会踩在他下身,打开双臂说,宽衣,然后被压在床上张牙舞爪完成一场性事,活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猫。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不是西逐鹿。

西容仁丢了他的书,把他推倒在床上剥他的衣服。

这个人从容不迫说,“草民没有伺候人的经验,唯恐唐突圣上。”

西容仁耐着性子给足了温柔,“朕伺候你。”

“谢圣上恩泽。”这人杏眼桃腮,满面春情,难得的红粉佳人,还羞涩体贴道,“我能为圣上做点什么。”

“吻我,会吗?”

这人从善如流揽上西容仁的脖颈,抬首将唇贴上去,一双杏眼毫不遮掩倾慕之意,含羞带怯,流转出热人怜爱的幽光来。

不像。

西容仁解着细腰间的绦带,撬开两瓣红唇细细品尝,享受着佳人的意乱情迷,也极尽缱绻温情,为初次的佳人留下一夜甜梦情缘。

怀里的人软成了一滩柔滑春水,肌肤熨帖,身体里含着一团火热,眼里更是含着一腔深情,西容仁捧着遍布粗茧的指节细细舔吻,佳人动情呼唤,“圣上……”

“叫我西容仁。”

佳人愣了一愣,转而轻唤,“仁哥哥。”

西容仁并没有回应,笑道,“可人儿,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以后跟着朕。”

“不过春耕秋种,书生有幸识字,知世人苦,吾之苦,不足以道。”

“惹人疼的小可怜。”

嘴上满是疼惜,身下仍是索求无度,开始下一轮征伐。

心底更是想,西逐鹿手上只有剑茧,一个娇横的王子手上有常年练剑的剑茧,与这个人完全不像。

岳止川在寝宫留了三天,夜夜春宵。第四天西容仁朝起,岳止川已然学会了服侍一朝君主,为西容仁更衣。临行前,岳止川唤了声仁哥哥,西容仁一亲芳泽,摸了摸这朵孤芳颈下的爱痕,颇为流连道,等我回来。

岳止川没有等到西容仁回来,西容仁离开寝宫,立马下令,消抹这抹春芳。

此后数日,西容仁竟陷入孤枕难眠的境地,朝堂之上墉亲王和段太后明争暗斗,没人留意到他正一步一步吞噬转换着两人的势力。本该高枕无忧,他却一刻都无法松懈下来,一闭眼,两张如出一辙的脸就在眼前盘桓。

可惜,两个人都已不在人世。

一去二三年,某日西容仁视察太子课业,一进东宫就鸡飞狗跳,一个宫人步履如飞,连呼,“殿下,找到了,找到了。”

宝石的光辉在阳光下闪了西容仁的眼,西容仁眼皮一颤,夺步抢下宫人手上的饰品。正巧西栗鹿欢欣鼓舞跑出殿门,一出来,便见西容仁拿着他找了半日的东西,怒目望着他。西栗鹿不自觉退后一步。

“哪来的。”

“从前爹爹给我的。”

“这是失踪刀鞘上的宝石,他死于这把刀下,怎么会单单把刀鞘上的宝石送给你。”

西容仁咄咄逼人,步步紧逼,西栗鹿毕竟年幼,露怯之下,头脑闭塞,口舌打结。

“我……捡的……”

“你不说,我自会去查。”

西栗鹿破罐破摔,直言:“爹爹送给我的,还给我。”

“他没死,对吗?”

西栗鹿死咬着下唇,泪珠直坠,一声不吭。

西逐鹿所有痕迹消弭于一口荒井,百寻而无下文,一筹莫展之际,西容仁突然想起岳止川,想起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生出一丝希冀,当即转换了方向,命人去查岳止川的……生平。龙榻承欢那几日,岳止川也透露过一星半点他的背景,只是那时西容仁没有一丝兴趣,西容仁只隐约记得他故居归来镇。

蒙盟派人暗访西国所有的归来镇,直到入了横岭的人传回消息。

横岭归来镇背靠一谷,二十多年前那个山谷里住着的人大多姓岳,后来全都烧死了。本月中元节半夜阴风大起,有人喝醉了路过入口竹林,遥望见谷内鬼火幢幢,漫天黄纸,百鬼哭嚎,直到现在离山谷近一点还能听到瘆人的哭声。镇上的人说,若要找的人真的姓岳,或许可以去谷内碰碰运气,说不定他们要找的是谷里的冤魂。

办差的人硬着头皮把邪门的消息传回西都,他们不知道岳止川确是一缕孤魂,他们的主子亲口下令诛杀,事后又追悔莫及把杀人之人灭了口,所以现在岳止川尸骨无处可寻。西都迅速回传命令,入谷寻人。

果不其然,谷内野草重生于焦土和坟茔之上,翻遍了整个坟谷,找到了一座新坟,上书岳止川之墓。

寻人的消息不知怎地传到了墉亲王耳朵里,亲王拿着四面传回的线索信件,关在书房一整夜,翌日启程不眠不休赶到了归来镇,遇上了受命开坟的一行人,当即起了冲突。最后在一场暴雨下两队人马止息了干戈,亲王跪在棺内抱着暴露在雨中的发臭尸身痛哭、倒下,雨过天晴,墉亲王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岳止川就是西逐鹿。”西容仁摩挲着宝石失神呢喃。

西栗鹿俯首跪在殿下,“请父皇把求仁还给我。”

西容仁瞳孔紧缩,视线顷刻模糊,双手捧起宝石埋在脸间,嘶哑自语。

“求仁,得仁。”

-----

并没有用死亡去惩罚任何人,成为岳止川之后,川就为自己活了,只是过去的伤痛让他的生命变得短暂。

真的命是和伊绑定的,伊死真死,但真死伊不受影响,借命的孽缘要追溯到上辈子。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